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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徐青現在可安全了?」
聽到自家公子的問話,賀陽立刻回道:「小的將徐青暫時安置在城外的碧雲寺里,安排了四人看守。」
賀陽向來做事縝密, 聽他這麼安排, 柳旭之也就放下了心。轉頭看向蔣震, 沉聲問道:「夏崇生哪裡可有動靜,你派人去唐河可有什麼消息傳來?」
「夏家表少爺這幾日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日日流連花街柳巷,並無什麼動作,唐河縣那邊也沒有什麼異動。」
聞言,柳旭之揮手讓兩人下去了。起身走到窗口,看著窗外鬱鬱蔥蔥的院子,心裡沉甸甸的像是裝了一塊巨石一般。
他原想著只派人查一下表弟般寧出事, 是否跟舅母他們有關係,要怎樣和平圓滿的把這件事解決。既不傷與舅家的情分, 又可以光明正大的將般寧接回。然而事情發展到現在, 卻早已經超脫出他預想的結局……
想到眼下的局面, 柳旭之腦子裡已經亂成了一團, 已經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柳旭之只聽書房的門被人叩響。以為只是下人來送茶,柳旭之也並沒有在意,開口直接喚人進來。當柳旭之看到進來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母親後愣了一下,而後才從桌案後面走出,將母親迎了過來。
「母親,你怎麼來了?」
柳夏氏看著眼前心事重重的兒子,抬手拒絕了對方的攙扶。盯著他的眼睛,開門見山的問道:「說吧,你最近在查什麼?」
柳旭之沒想瞞著母親,但是也沒想到母親會這麼快發現。許是察覺到柳旭之的想法,柳夏氏冷哼一聲說道:「知子莫若母,你以為就你手下那幾個人每天進進出出行蹤很隱秘?」
聞言,柳旭之心裡咯噔一聲,臉色也隨之變得難看起來。母親都已經這麼說了,那他派人跟著安家他們,對方豈不是也一清二楚。
府台正在整個江寧可謂是隻手遮天,若是被他察覺到自己調查他,那府台可還容得下他們柳府的存在?
看著自家兒子臉色變得異常難看,柳夏氏忍不住嘆了口氣,「你這孩子行事如此魯莽,我怎會看著你涉險?你且放心,那些眼睛我已經替你擋掉了。不過,你得給我一句實話,你到底在查什麼?」
知道母親幫他兜了底,柳旭之稍稍放下心來。想到這些日子查到的東西,臉色依舊陰沉。
「母親,你可知般寧還活著?」
柳旭之話音落下,卻見母親神色未動,對這個消息顯然並不吃驚。見她如此,柳旭之心中不由苦笑,替夏唯謹多少有些心涼。
「既然母親知曉表弟還活著的消息,那舅母他們夥同安家勾結官府的消息可曾知曉?」
看著母親不可置信的眼神,柳旭之苦笑一聲。「我本來只是想查一下般寧出事的緣由,沒想到竟然意外發現他們勾結官府陷害朝廷命官。母親,這江寧是大林的江寧,並非某個人的江寧。雖說現在他們能夠隻手遮天,可是紙終究包不住火。您還是多勸一勸舅舅和舅母他們吧,別到時候大禍臨頭,再後悔就來不及了。」
……
沈熙川用半個時辰將自己這趟上京之旅跟夏唯謹講了一遍,在聽到定北侯已經派人去舞陽後,夏唯謹明顯的鬆了口氣。
「你去上京之後,我也曾私下打聽了一下。那個小妾是半月前縣丞新納的,具體來歷並不清楚。聽縣丞家的鄰居說,縣丞帶回那女子時,他家夫人曾經在家大鬧過幾天,後來不知為何突然就安分下來了。」
「我聽人說,縣丞夫人的厲害乃是出了名的,別說是納妾,便是縣丞多看幾眼別的女子都不許。所以,我就覺得有些奇怪,到底是什麼理由能讓一個如此善妒成性的女子能夠接納小妾進門?這其中若是沒有特殊原因我是不信的。」
為官圖的無非名和利,能讓縣丞一家低下頭的怕也只有這兩樣。蒲偉彤出身不俗,敢動他的人,要麼是不知他的出身,要麼就是頭頂的那幾位……
不過,再回唐河的路上他也曾聽蒲管家無意中透露過幾句,現在的定北侯府仍聖心正隆,蒲偉彤眼下情形當不是今上的手筆,極有可能是江寧官場這邊不知蒲偉彤身份,想要安插自己的人手才設下的計策。
「多想也無益,這件事也不是我們能夠插手的,我們只要安安心心的經營好咱們的酒樓就行了。」
說罷,沈熙川想起方才夏唯謹對縣丞夫人的評價,伸手將對面夏唯謹的臉扳向自己,眼中帶著些許戲謔。「不都說男人三妻四妾再尋常不過嘛,你對這事兒怎麼看?」
夏唯謹伸手將沈熙川的手從自己的臉上揮掉,自己反倒是捏住了他的下巴。眼眸微眯,對沈熙川打量了一下,雙唇微啟問道:「我怎麼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麼看?」
沈熙川從未見過如此的夏唯謹,尤其對方看著他眼眸微眯的一剎那,沈熙川只覺得血液在那一刻盡數都沸騰起來了。伸手握住夏唯謹的手掌嚯地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了身,正要跨到夏唯謹身邊,卻聽門板突然被人叩響。
屋內陡然升高的氣氛這突如其來的敲門聲給打斷,饒是好脾氣的沈熙川也不由得來了幾分火氣。大步走到門口,想要看看是那個不長眼的來擾他好事。哪知一打開門,正對上錢掌柜那張笑眯眯的臉。
「沈老弟,大白天你們關著門幹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