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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行川:崽崽?
才走了沒幾步,陸行川向宋清打手勢詢問,病成這副模樣了還惦記著崽崽。
趕路的時候馬車上無聊,宋清便取出之前抄的手語教學書,一邊學一邊教另外三人。崽崽每日跟著陸行川學得興起,這才沒有鬧著要下馬車玩。
「在外間玩呢。」說著,宋清將陸行川身上的厚披風裹得緊了些。
老大夫診脈的時候,崽崽坐不住,讓她阿爹放她到地上玩,玩著玩著就去了外間。雖然崽崽不會亂跑,裡間也看得見外間的狀況,宋清還是每隔一會兒就找到崽崽叮囑一遍。
方才出來看的時候,崽崽還拉著一個病懨懨的小姑娘說話,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將人逗得笑個不停。
「崽崽?」然而這會兒掃視一圈竟然沒見到崽崽,正在抓藥的沈之洲身邊也沒有,宋清心裡慌了一陣,正要詢問之前和崽崽說話的小姑娘,忽然瞧見醫館門口,正在一個陌生少年懷裡叭叭講話的,不是崽崽又是誰?
那少年身著錦繡華服,身邊還跟著個下人模樣的小廝,瞧著不像是人販子。不過也說不準,人販子也不可貌相。為防萬一,宋清率先抱著陸行川出去了。
「爹!果果!」阮征背對著醫館,故而崽崽一眼就看見宋清走來了,激動地朝兩人揮動著兩隻小胳膊。
阮征見小傢伙朝他後面揮手,一轉身就看見抱著孩子的宋清,一眼就可以確定他就是小傢伙的親爹。無他,小傢伙神韻實在和這男子相像,不過五官嘛,估摸著像她阿爹沈唧啾了。
隨著崽崽一點點長開,模樣愈發像沈之洲了,真就應了沈之洲的話,只有一張小嘴像宋清。有時候沈之洲還會跟宋清嘀咕,崽崽是不是記著她爹說的渾話呢?
崽崽幾個月大的時候也鬧騰,大人抱著她連飯都吃不了,可只要一到宋清手上就乖得很。也不對,那模樣像是害怕——兩隻小胳膊抱在一起,一動也不敢動,隻眼巴巴瞧著她阿爹,也不敢伸手,就這麼等她阿爹來抱她走。
還是後來會說話會認人了,才慢慢親近她爹的。舅娘他們看著稀奇,都道這小傢伙靈性。
被人家親爹看見抱著他閨女,為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阮征當即把崽崽放在地上。崽崽雙腳一落地,一下就撲到宋清腿上,仰著頭笑眯眯地看著宋清。
看看崽崽身上雪花化開的濕印子,再看看少年胸前沾上的水跡,宋清估摸著是崽崽摔倒了,人家好心把她抱起來,便朝著少年歉意地一笑。不待他開口說些什麼,少年擺擺手,轉身便走了。
「大果果再見!」崽崽見人離開,對著阮征的背影狂揮手。阮征沒回頭,嘴角卻無意識地上揚,全然不似在酒館那副祖宗模樣。
「爹抱果果!」陌生的果果一走,崽崽便抓著她爹的衣擺,表明自己不會亂跑——果果生病不舒服,要爹抱抱才能好!
陸行川搖搖頭,示意宋清放他下來自己走。這裡人這麼多,可別把崽崽弄丟了。
宋清蹲下身,沒放下陸行川不說,騰出一隻手,一手一個都托著屁股抱起來,「爹不是讓你不要亂跑嗎?怎麼還跑出來了?」
「給果果買糖fu蘆!」崽崽胳膊搭在宋清肩上,正好能抓住果果熱乎乎的手。
「那糖葫蘆呢?」
「咦?」崽崽疑惑地轉轉腦袋,沒找到先前站在醫館門口的小販,「糖fu蘆尼?糖fu蘆不見啦!」
摸摸腦袋上的小丸子,崽崽拉著陸行川的手晃了晃,「糖fu蘆走啦,崽崽下次再給果果買!」
見兩小隻都看著對方笑,宋清也沒給潑涼水,今天買不到小傢伙就該忘了,哪兒還有什麼下次?小小年紀已經學會給男孩子畫大餅了,不錯不錯。
沈之洲抓藥出來,接過崽崽,一家人就去醫館對面的酒樓要了間房,先吃點東西,熬藥給陸行川喝了才讓人睡下休息。
等馬老闆娘找到住處了,自然會差人來醫館尋他們,他們帶著兩個孩子,著實不好跟眾人一樣奔波。
沒等多久,果然有人來尋了,叫醒剛睡著的兩個孩子,穿上火盆邊烤熱的衣裳,夫夫倆才帶著孩子去住處。
因為沈之洲考試的緣故,一家人得在京城待一段日子,不像商隊出完貨物就能離開。於是馬老闆娘給找了一處環境不錯的小院,附近住戶不算多,也不在鬧市區,不管是居住還是備考,都是極好的。兩進兩出的院子,一家四口也住得開。
商隊眾人住得也不遠,就在隔壁街,不到一刻鐘的路程,有什麼事也不會耽誤了。
一家人住的馬車、載傢伙什的大車都給趕到小院裡了。讓沒睡醒的兩小只在馬車上補眠,夫夫倆先把住處收拾好。這院子以前住的人家估計也有小孩,臥房裡間外間都放置著床榻,有什麼動靜都能聽清楚。
兩個人收拾起來比較慢,不過一家人都習慣了這樣的日子,便也沒打算去牙行雇幾個人來幫忙。無非是多花費一些時間罷了。
晚些時候屋子都打掃乾淨了,見還有時間,兩人連院子裡一併收拾出來。
院子裡以前種了花,一個寒冬過去,也枯死得差不多了。經過主人家同意,宋清把花壇的土翻過,打算過幾日種幾棵菜在裡面。
新住處沒有家裡的地暖,取水用水也不方便,但都不是大問題。兩人剛在一塊兒那時候,要是有這麼個院子,夜裡睡覺都能鬆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