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頁
不過宋清不可能苦了沈之洲和兩個孩子,出門買了幾個火盆和湯婆子,木炭和乾柴也買了不少,一回家就把火盆點上了,先把屋子裡烤熱了,才讓早早醒過來的兩小隻進屋玩。
晚間吃完飯,陸行川吃了藥就昏昏欲睡了。宋清去灶房灌了湯婆子,沈之洲和崽崽一人抱著一個,剩下兩個都放進陸行川被窩裡,一個放在腳邊,一個放在手邊,厚棉被一蓋,便覺不著冷了。
崽崽白天睡的時間長,這會兒還沒有睡意,便和兩個爹在外間玩了好一會兒。因著知道果果睡著了,崽崽怕吵醒人就很少說話,後面覺著無聊了,才來了睡意。
「和果果睡~」宋清才把崽崽抱到床邊,小傢伙就揉著眼睛,軟綿綿地提出要求。
「哥哥已經睡著了,崽崽睡過去哥哥也不知道。」沈之洲洗完腳過來,哄著崽崽和倆爹睡。
在家裡的時候,崽崽就常和陸行川睡一間屋,這會兒一看床上沒有陸行川,就不答應了。因為困意上來了,也沒有平時那麼乖,眼裡一下蓄了淚水,委屈巴巴地強調道:「崽崽要和果果睡!」
「好好好,和哥哥睡,爹抱你過去。」宋清見不得閨女這副模樣,先服了軟,轉頭對沈之洲道:「你先睡吧阿洲,我把崽崽抱過去。」
見狀,沈之洲點點頭,一手揩掉崽崽眼角的淚珠,才放人離開。
崽崽一被放到陸行川床上,撅著屁股爬起來,學她爹的樣子將小胖手搭在陸行川額頭上。
陸行川睡得淺,被驚醒了,看見腦袋頂上的崽崽和床邊的宋清,動了動手腳,想拿出手來讓夫子把崽崽抱走。他生病了,別把病氣過給崽崽。
宋清按住陸行川,三兩下把崽崽塞進被子裡,「她就是要和你睡,沒事,你快睡吧。」
說完,宋清又轉頭警告崽崽:「不許鬧哥哥,不然爹就把你抱走了。」
崽崽埋在被子裡,只露出圓溜溜的大眼睛,印著燭光似乎比白日還要亮幾分,「崽崽寄道啦~」
看兩小隻乖乖睡下,宋清把火盆放遠了些,撥一撥裡面的木炭,才端著燭台回外間睡覺。
睡到半夜,又輕手輕腳起來了。崽崽夜裡不起夜就會尿床,而且陸行川睡前剛吃了藥,恐怕也得起來解手。
到兩小隻床邊一看,崽崽倒是縮在陸行川手邊睡得香噴噴的,陸行川卻睡眼惺忪地睜著眼睛。宋清輕聲問道:「怎麼了?要起夜?」
陸行川搖搖頭。
「崽崽夢裡鬧你了?夫子把她抱出去。」陸行川還是搖搖頭。
見夫子抱起崽崽,陸行川也跟著坐了起來,朝宋清打了個手勢:人販子。
饒是宋清也沒能一下理解他的意思,等他再打幾個手勢,宋清才了悟。
原來今早和商隊分開的時候,馬老闆娘打趣崽崽,讓崽崽不要亂跑,不然會被拐走,就永遠見不到他兩位爹和哥哥了。
沒成想崽崽沒聽進去,倒是讓陸行川記在心裡了,宋清去外間之後他就一直強撐著不睡,守著崽崽呢。
宋清心下又感動又好笑,然而不等他說些什麼,崽崽不舒服地動了動,便只好先抱去屏風後面的恭桶那處,解決一下生理需求。
再回來把崽崽放回去,陸行川也跟著躺下。
宋清便摸摸他額頭試試溫度,見溫度降下去一些了,便道:「快睡吧,我和沈夫子都睡在外間,人販子不敢來,安心睡吧啊。」
這下陸行川就放心了,加上生著病,沒一會兒就睡著了。親眼看著陸行川睡著,宋清給兩小隻掖掖被子,也回去睡覺了。
第71章 會元
因著今年天氣較往年更為嚴寒,臨近二月份了氣溫還遲遲不見回暖,聖上體恤南方學子,便將會試時間推後一月,定在三月初八開始。
會試共三場,每場考三日,和鄉試的時候大差不離。因此沈之洲心態也很穩健,加之兩個孩子也已經適應了京城水土,沒什麼不放心的,便一心撲在考試上。
考試這段日子對考生來說是既難捱又不夠用,因而最後一場考完出來,沒幾個面色好的。有些沒發揮好的考生,簡直面若菜色、如喪考妣,卻還抱著一絲希望,焦灼地等待著放榜之日。
也有自我感覺良好的,預感此番必然能中,考完後休息一日,轉天就開始參加這樣詩會那樣酒會了。有些玩得花的更是無所忌憚,呼朋引伴出入聲色場所,每每到一處總要題詩作賦,就等金榜題名了好傳出一樁佳話。
日子這麼過著倒也迅速,很快就到了四月初十放榜這日。
天不亮,京城貢院前已經聚集了很多人,大多是平頭百姓。讀書人總是更為矜持,都在附近的茶樓酒肆等待,花了些銀錢,讓人先去貢院門前等著唱榜。
沈之洲倒不講究這些,不過兩人帶了孩子,不好到人群之中去擠,便也在茶樓里占了個位置。
在眾人的焦急等待中,貢院大門總算緩緩打開,幾位官差魚貫而出,等圍觀眾人稍稍後退、留出空間來,官差才展開長長的名冊開始唱榜。
「第六名,西南矩州府人士,馮為先!」
「馮為先!」內圍的人一聲聲向外傳遞消息,茶館小二在門口聽清名字,也揚聲朝內大喊一聲。
馮為先就坐在宋清他們隔壁桌,故而一聽見動靜,他本人還沒反應過來,夫夫倆就轉身道喜,見狀,坐在周圍的矩州學子也紛紛祝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