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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過道時,小博容手中的撥浪鼓掉在了地上,魏玄戈停住腳步,俯身下去撿。
程霜全身緊繃,立時將頭撇過去。
魏玄戈徑直彎腰將地上的撥浪鼓撿起,沒注意看身旁的人,將撥浪鼓拍拍乾淨又塞回小博容的手裡,故作嚴肅逗她:「拿好啦,若是再掉,爹爹便不幫你撿了。」
「爹爹壞!」小博容噘嘴輕哼一聲,抱住母親的脖頸,抬眼睨著他。
他輕笑一聲,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小沒良心」
紫葉小檀的味道在身側拂過,直到他們遠去,程霜才鬆了口氣,不知不覺背後出了一身冷汗。
徬晚紀則下職歸家,卻見她倚在軟榻上心不在焉地逗著懷裡的狸奴,眉宇間淡淡憂愁。
那隻狸奴是紀則前些日子從外頭帶回來的,第一眼見到時渾身髒兮兮的,身上好幾處傷口。程霜不愛養這等子小動物,有些不悅地問他為何拿回家來,他一邊挽著袖子親自幫它洗澡,一邊抬頭與她笑說:「這隻小傢伙沒了父母的庇佑還被同類欺凌,實在有些可憐。」
程霜登時不再說話了,只憐憫地望著他,然後蹲下身子陪他一塊幫狸奴洗澡。
相處過後,她反而愈發的喜歡這隻小傢伙了,因為它和將它帶回來的主人一樣,溫和善良。
直到紀則站在她的面前,她才反應過來。
程霜也不起身,就這麼倚在軟榻上抬眸看著他,「你回來啦。」
「嗯」紀則頷了頷首,在她腳邊坐下,伸手揉揉她懷裡狸奴毛茸茸的腦瓜子,笑問:「今日可頑得歡快?」
程霜不語,過了片刻翻了個身,望著頭頂上的樑柱幽幽道:「也就那樣罷。」
見她如此,紀則以為她在宴席上遇到了不開心的事,遂湊前追問。
她將手枕在臉下,看見他一臉焦急,卻是笑了,「我雖不再如往日那般鬧騰,卻也不是什麼人都可拿捏的主兒。」
世家貴女可落魄,卻不可懦弱。
紀則愈發好奇她之前的模樣,他真想看看剔透玲瓏富有活力的她。
「喵嗚!」
白毛綠眼的狸奴突然跳到男主人懷裡。
紀則倏地擰眉痛呼一聲,差點將它甩開。
程霜則是被他驚了一跳,坐起身來打量他,原本以為他是被狸奴不小心撓了,卻見他的官服無絲毫破損。
對上她懷疑的目光,他眼神躲閃,隨口道了一句只是被狸奴驚到。
這人最不擅長撒謊,程霜哪能不知,凝視著他,毫不留情地揭穿:「你騙我。」
紀則頓時垂下了腦袋,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她。
他唇邊掛起淺笑,安撫道:「只是不小心磕傷了腿腳,沒什麼大礙。」
程霜聽了之後立馬就要上手掀他的袍子,紀則大驚失色,倆人推搡之間還是讓她得手了。
看著他青紫紅腫的雙膝,她剎那間滯住,心裡有不好的猜測。
「同我說實話!」
紀則從未見過她如此氣憤的模樣,嚇得趕緊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他起初還刻意遮掩,最後在她逼問下全盤托出。
「他們為何要欺負你?」程霜咬著牙,勉強忍住怒氣。
紀則也不明白,起初只以為是他們對新人的磨挫,後來才漸漸發現,他們本就是故意如此。
但見眼前的人兒一臉憤懣,恐她愈加氣上心頭,便狀似漫不經心地笑笑,說:「興許是新人初來乍到,前輩們的歷練罷了。」
好歹是聖上欽點的探花郎,又背靠官至二品的岳家,若非有人提前打過招呼,那些下九流的畜生們怎麼敢如此橫行?
程霜越想越心涼,氣得銀牙緊咬,渾身顫抖,高聲怒斥一句:「混帳!!」
紀則以為她是在罵自個,登時一驚。
「霜兒,我……」
她原本想推他,但想起他的傷,伸出去的手又改為緊緊摟住他的脖頸,靠在他耳邊流淚斥道:「笨蛋!別人傷了你,你還要替他們說好話!怎會有你這麼傻的人?!」
明明是苛責的話,紀則聽在耳里卻莫名覺得心暖,見她流淚,趕忙將人摟住好生安慰一頓。
當初她就不該去招惹那人,導致如今還害了她最在乎的人,想到那時愚蠢的自己,程霜就一陣惡寒,悔恨交加。
在他身側的手握成了拳,她緊緊咬著唇,眼神隱忍。
「夫人,翰林院講士的夫人遞了帖子過來。」
沈澪絳正餵著小博容吃米粥,聽到後挑眉疑惑,「翰林院?」
見她不解,秋蘭上前一步在她身側輕聲道:「是程尚書家的姑娘。」
程霜?她來找自己做什麼?
沈澪絳將碗擱在桌上,取了帕子給小博容擦嘴,「可有說來意?」
「未曾。」
「娘親!小馬跑了!」小博容突然驚叫起來,指著從身邊跑走的機關木馬。
沈澪絳俯身將那精緻小巧的木馬捉了回來,關了機關放在她的小身子邊,摸摸她濃密的頭髮,淺笑看她擺弄著手裡的玩具。
「那便見見罷。」
第114章 番外十六
因天氣寒冷,不便在外見客,遂命人將見客的地方設在了暖閣里。
程霜進來先是與她福身行了個禮,唇邊掛著微笑,「冒昧打擾姐姐,實在不好意思。」
伸手不打笑臉人,既她態度無可挑剔,沈澪絳自然也不能板著冷臉,溫和朝她一笑,又命人伺候她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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