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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將酒盞中的烈酒一飲而盡。
黃門呈上第二盞烈酒。
「第二杯,敬為這次突厥進犯而英勇出戰的諸位將士們!」
宮門下整裝待發的將士們聽了不無動容,滿心熱血。
藺暨取過最後一盞酒,掃了一眼下方眼神皆堅毅有力的數萬將士們,心中一震,隨後激動的舉杯高喊:「今日送君離去,盼君凱旋!」
「大雍必勝!」
不知人群中何人高呼了一句,接著便見眾將士們統一舉起手中的兵器,滿面通紅的熱血齊呼道:「大雍必勝!大雍必勝!」
接下來由天子授予主將虎符。
魏玄戈身披玄色鐵甲,身姿挺拔如蒼松,氣勢剛健似驕陽,劍眉下一雙璀璨如寒星的雙眸,一步步踏上宮門城牆,帶著斬獲千軍萬馬的氣勢。
來到藺暨跟前,只見他一甩身後披風利落跪下,脊背挺直,戴著兜鍪的頭顱微低,雙手垂平向上,等候天子虎符的賜予。
黃門將覆蓋虎符的紅布掀開,示意天子取用,藺暨取過托盤上放置的泛著銅色亮光的虎符,穩穩地放入魏玄戈平托的雙手中。
冰涼的虎符落入手中,魏玄戈抬眸,與藺暨的視線對上,皆在對方眼中看到一樣的堅定。
魏玄戈原本手下有十萬大軍,可這次出征藺暨卻給了他五萬鐵騎,一個騎兵頂五個步兵,衝鋒陷陣的時候能夠撞死一排人。
騎兵中大多是烈士後代,裝備一流的精兵,都是精銳中的精銳,一批能夠滅國的兵力,可見藺暨野心多大。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若這場仗打不贏,輸的不僅是大雍的顏面,也是藺暨對他的信任。
藺暨將他扶起來,一手摁在他的肩頭上,聲音低沉有力的囑咐道:「此戰,必勝」
魏玄戈鄭重頷首,抱拳中氣十足地回道:「玄戈定不負陛下所託!」
進而,他轉過身,將虎符高舉在手,展示在數萬將士面前,沉聲道:「突厥暴逆,擅開兵戈,欺吾同胞,魏玄戈奉大雍天子令,將義兵,行天誅,寇敢持兵杖凌吾者,必戮!」
「是!!!」宮門外數萬將士澎湃應之。
魏玄戈拜別藺暨,下了城牆,跨馬而上。
「眾將聽令,起!」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數萬將士在鑼鼓喧天的鼓鳴聲下浩蕩啟程。
行到一半,有一小兵跑馬上前與魏玄戈道了什麼,只見他一臉訝異,又蹙了蹙眉,隨後思忖半會還是一拉韁繩,掉轉馬頭。
「爾等先行!」他霎然丟下一句,讓秦左領眾人先去。
車內的沈澪絳仰首左顧右盼,直到在看不見盡頭的軍隊裡找不到魏玄戈的身影,才失落地放下了帘子。
昨夜自個不舍,被他誘哄著鬧到了夜半才沉沉睡去,又因他刻意吩咐,沈澪絳一覺驚醒時才發現身邊的床鋪已然涼透,問了秋蘭才得知大軍已經出發了,她顧不上整理,迅速換了一身衣服便要出來,吩咐趕車的下人追上,卻還是見不到那人。
正欲喚僕從掉頭,卻聽聞一陣馬蹄聲急促而來。
沈澪絳心裡一喜,喚人掀簾,卻見來人一把抓住窗簾掀起。
赫然是身穿戎裝的魏玄戈。
「你怎地……」她先是沖他笑,而後想起他幹的「好事」,又蹙了眉頭,正想埋怨,卻見魏玄戈一手控馬,一手托住細長的脖頸,俯身吻住那張雖未塗抹口脂卻依舊粉嫩的嫣唇。
沈澪絳微怔,銅鐵製成的兜鍪貼在臉頰上冰冰涼涼,唇卻被他用炙熱的舌尖抵開,靈巧的舌鑽入口腔里掃出一片火熱。
原本在車廂里服侍的秋蘭紅了臉,靜悄悄地挪出去下了車。
周圍侍從皆垂首不動,噤若寒蟬。
離別前的親昵都是貪戀,原本不喜在外頭與他親熱的沈澪絳卻恨不得時間停留在這一瞬間。
她甚至不捨得閉眼,半闔著眸看他,看他親吻自己時認真又專注的眉眼。
半晌後,魏玄戈撫了撫她被自己親得有些紅腫的唇,聲音低啞:「怎地不多睡會兒?」
「你還說。」沈澪絳抿唇,眼神幽怨,礙於這是在外頭,否則真想張口咬住了他的手指,好讓他知道「痛」是什麼。
「明知丈夫出征,妻子不相送反而躺在府里呼呼大睡,這是什麼道理?」
魏玄戈聽見她這一番大道理說辭,反而笑出了聲。
「明知妻子睏倦,還非要人拖著疲憊的身子出來送行,這是什麼規矩?」魏玄戈一邊摁住身下有些躁動不安的駿馬,一邊輕笑反問。
沈澪絳噎住,想起自己疲倦的原因,眼神有些閃爍。
魏玄戈知曉她是不好意思了,也沒說什麼,將她的手握住摩挲幾下,柔和的囑咐道:「乖乖在家等我,我儘快回來。」
這一去少則幾月多則一年,他心裡很是放心不下,今日特意不讓她來為他送行也是怕自己看見之後捨不得撒手。
鐵漢也會被繞指柔馴服。
「噠噠噠。」
方才那名小兵騎著馬過來,到了跟前抱拳與魏玄戈行禮:「將軍,秦副將率一眾弟兄在前頭候著,說等您回去再重新出發。」
魏玄戈收回視線,淡淡一句:「馬上」
沈澪絳仰頭望著他,眼裡多是不舍,但還是笑著對他道:「快去吧,別讓人久等了。」
魏玄戈抿唇點點頭,「若是嫌在家待著無趣便邀請那些夫人姑娘來家裡做宴遊園,再不濟便讓親衛護著你到莊子上解解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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