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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日穿著一件淡月的湘裙,腰間繫著雪色的絲絛,墨發僅用一截竹枝半綰,如瀑的長髮流瀉在肩頭,日色下如綢般亮澤,一張小巧玲瓏的芙蓉面上,蛾眉宛轉,朱唇盈盈,清麗多姿。
呼延海莫跟在他們身側,身姿高大宛如蒼山,帶來十足的安全感,他錦袍落拓,前襟浮動著祥雲銀紋,襯得面容深邃,五官俊朗,滿身的驕矜氣度。
田埂上,司安牽著娘親的手走著,想起今日正事來,扭頭便轉向呼延海莫,頭上扎的兩個粉毛小球球一動一動,可愛至極。
「爹爹,不是說要放紙鳶嗎?」
她天真地沖他眨眼睛,水汪汪的眸子烏黑透亮,靈動異常。
「你準備的紙鳶在何處?」
呼延海莫早有準備,背在身後的手伸出來,彎下腰,眼神中寵溺滿滿。
「喏,給你。」
他手中,是一隻的兔子形的風箏,有粉嘟嘟的鼻子小嘴,還有紅彤彤的眼睛,活靈活現。
司安捧在懷中,欣喜不已。
「哇,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小兔子?」
呼延海莫臉上的笑意都快堆滿了,「因為我是你爹爹啊。」
「有道理。」
小娃娃點點頭,奶聲奶氣的說著,眼神卻是認真思索的模樣,像是聽進去了。
呼延海莫牽起她肉嘟嘟小手兒,說道:「走,爹爹陪你一起放風箏。」
司露立在原地,看著父女兩人放風箏。
只見呼延海莫奔跑了一陣,很快就把風箏放了起來,那風箏駕馭著風升騰而起,越來越高,很快就上到了高空,變成很小很小的一團影子。
司安看著自己的「小兔子」飛得那麼高,興奮地手舞足蹈,蹦蹦跳跳。
「哇,爹爹太厲害了,爹爹太厲害了。」
這娃一貫嘴甜,所以人見人愛,司露知道她的脾性,所以也便不去計較她是否夸呼延海莫了。
司露看過去,只見呼延海莫蹲下來,極溫柔地把籆子叫到小娃娃手中,又細緻耐心的交給司安放線收線的辦法,司安聰明剔透一學就會,她滿眼帶著新奇,歡喜地再次又蹦又跳。
教會司安後,呼延海莫放開手讓她自己放,自己則退回來,與司露並肩而立,融融日色下,二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長,與身前蹦蹦跳跳、歡樂無邊的小娃娃組合在一起,成了一副溫馨美好、其樂融融的圖景。
呼延海莫道:「瞧瞧,我們的安兒多喜歡放風箏。」
司露心道,司安從前對放風箏也沒有這麼激動過,今日不只是怎麼了。
他轉念一想,許是因為有呼延海莫在,這個她心中早已承認的爹爹吧。
此情此景,不知不覺間讓人放下結締,心境亦變得平和,司露由衷感嘆著:
「安兒挺喜歡你的。」
呼延海莫朗笑,自滿不已,「我是她爹爹,嫡親的爹爹,她不喜歡我喜歡誰?」
司露毫不客氣回敬他,「你可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呼延海莫笑容燦燦,瞳孔在陽光下又顯出一金一藍雙色,與小娃娃的眸子如出一轍,他展臂過來攬她的肩。
「是啊,上天待我不薄,竟讓我撿了如此大的便宜,這一切,自然全歸功於夫人。」
司露側身躲開他,「你別叫我夫人,我可當不起。」
「當不起什麼,戎國的皇后?」
呼延海莫扭頭,笑意斂去,神色突然變得認真起來。
「露露,我的妻子這輩子只會是你,戎國的後位亦是,若你不願當,那這世間便再無第二人可當。」
「三年前,我初登基時,便當朝立下誓言,為你虛設後位、永不納妃嬪,一輩子守心如一。」
漫天淡淡日輝,入目皆是浮金。
聽著呼延海莫信誓旦旦說的這些話,每日更穩穩群夭屋兒耳氣五二八一司露驀然想起曾經的夢來,夢裡,他在登基大典上,立在高大巍峨的殿宇前,對著滿朝文武發願立誓。
日色靜靜流淌,這一刻,她看著他真摯無比的眼光,恍惚覺得,原先夢中發生的一切,許是真的。
可他所要的一切,她無法給他,終究會是黃粱一夢、空中樓閣,不會成真的。
她搖搖頭,對著呼延海莫說道:「我不值得你為我如此。」
呼延海莫固執道:「如何不值得,我說值得,你便值得。」
兩人說話之際,突然一陣捲地風起,天上那飄飛平穩的紙鳶突然開始晃動,最終晃晃悠悠栽倒下來,落在了田埂邊一棵枝丫橫斜的大樹上。
下一刻,不遠處那道小小的人影便掉轉頭來,沖向了司露。
司安一貫依賴司露,不管發生何事,她第一個反應便是來尋母親。
她著急忙慌、仰著脖子求助她,還不忘回首指指那棵高壯的大樹。
「娘親、娘親,小兔子掛樹上了,掛樹上去了!」
司露看過去,那樹不高,但較她的身量高很多,她應當是夠不到的,不過以呼延海莫的身長定是可以的,所以下意識將目光投向他。
呼延海莫如何不懂她的意思,眸中閃過狡黠,做了個讓她意想不到的舉動。
他彎了彎唇,將臉頰轉向她,微微在她身側俯身。
「親我,我就幫你。」
「你……」
渾蛋二字差點就要罵出口,但礙於安兒在前,司露還是咽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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