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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作了一禮,表示對大夏皇帝的尊敬,而後挽著唇角、周全有禮道:
「參見皇兄。」
說話時,她杏眸似水,謙和溫婉,極富一國之母的風範。
既然以昭樂公主的身份回來,那就免不了叫李景宴一句皇兄。
哪怕心中對此人再厭惡、再痛恨,當下也只能顧全面子,虛與委蛇。
兩人離得很近,僅僅咫尺隔。
李景宴看著明艷大方的司露,微微一怔,旋即回過神來,含笑看著她,眼底的陰色一覽無餘,好比冰冷的毒蛇一般。
他抬手虛扶一把。
「皇妹有禮了……哦不,眼下應當叫你戎國皇后才是。」
李景晏笑著改口,表面客氣有禮,但司露明顯感覺到他背後笑裡藏刀的陰寒,還有心裡那份深入骨髓的恨意。
司露與他對視,不卑不亢:「皇兄何必客氣,我此番還朝,一來是解思鄉之情,二來,是代表戎國,想與大夏簽訂和平盟約。」
司露有條不紊地說著,李景宴聽了此話,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像是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麼端倪一般。
他的眼神里,充斥著各種複雜的情緒,久久未有開口,似在思量。
李景晏不表態,一群朝臣卻憋不住了,紛紛站出來。
「和平盟約?可是戎國先前同西域國簽署過的百年之盟?」
朝臣紛紛議論著,臉上毫不遮掩地滿是喜色,如今的大夏,最是需要休養生息,昭樂公主帶來的消息,對大夏而言,無異於是眼下最需要的。
司露面向朝中群臣,毫不露怯,遊刃有餘,氣定神閒地朗聲應答:
「正是。」
先前的昭樂公主便是個性子寡淡的,鮮少當眾示人,所以朝臣中未有熟悉昭樂公主真容的,哪怕有,眼下經年已久,再加盛妝之下,也難以分辨。
朝臣們當下沒有猜度,唯有歡喜,對此造福黎民的消息,他們個個喜不自勝,連連歡呼:
「那真是我大夏之喜,天下萬民之喜啊。」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昭樂公主當真是我大夏之貴人,賜福蒼生黎庶啊!」
司露聽著大臣們的溢美之詞,謙遜道:
「諸位大臣謬讚了,兩國和平,事關天下民生,本就是我這個和親公主義不容辭的使命。」
眾臣見她虛懷若谷,又被其心懷天下的胸襟所折服,抱拳折禮,對著她叩拜起來。
「公主大義,請受老臣一拜。」
「公主大義,受臣一拜。」
「公主大義!」
大受觸動下,全場竟紛紛跪下來,高呼跪拜,熱淚盈眶。
碩大的廣場上,一瞬間呼聲如雷,響徹內外,久久不絕。
被這麼多人的贊聲包圍,司露如坐針氈,趕忙上前將他們攙扶起來,卻是手忙腳亂、應接不暇。
而此刻,無人注意到,立在一旁久久默然不語的李景宴,不知何時早已鐵青了面孔,陰沉了雙眸。
他不明白,這天下,到底是姓李還是姓司?
為何司家的人,不管是司平侯亦或是司家兒女,都能得到世人景仰、擁戴、維護。
而他李景宴,卻要飽受爭議、非議、指責、甚至唾罵……
是可忍孰不可忍!
越想越憤怒,李景宴藏在袖籠中的手,攥地咯咯作響。
偏偏這個時候,司露還要來挑釁。
她在安撫完群臣後,來到李景宴面前,容光煥發、黛眉微挑看著他,朱唇輕輕挽起,一種極其好看的弧度,艷光四射、張揚明媚。
「那麼皇兄,意下如何?」
群臣的目光也因此轉過來,齊刷刷落在了李景宴身上。
此刻,良久沒有說話的李景晏,無異於被架在火上烤,群臣矚目下,他沒法拒絕,也沒法說不。
若是拒絕,便要成為千古罪人了。
離得近,司露可以清楚看到,李景宴雖在強顏歡笑,但臉色卻並不明朗,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像是在極力地隱忍什麼。
可以看得出來,他心中,一定是忍得十分辛苦,恐怕是要忍出內傷的那種。
這一刻,司露的心情格外好。
她唇角飛揚,看著李景宴難堪,說不出得輕鬆暢快。
李景宴再也繃不住臉色,惡狠狠盯著眼前的司露,卻見她秀眉微揚,神情中還帶了兩三點挑釁,直叫人恨得牙痒痒。
但他眼下,無異於被她拿捏了,沒有說不權利。
李景晏自然知道她的綿里藏針,如此施壓,定然是設了圈套等著他。
但此刻,他即便是氣得心中嘔血,但面上還是不得不作出溫善的表情來,他忍了又忍,好在面具藏住了他的半副臉孔,否則定然要被群臣看出端倪不可。
所以他艱難地平復良久,方才緩緩開了口:
「皇妹一心為國,滿朝文武皆敬慕,皇兄自然也是大為感動,大加讚許的。」
聽著李景宴如此說,司露泠泠淺笑著,繼續施壓。
「那麼,皇兄打算什麼時候,與戎國簽立盟約呢?」
群臣面前,李景宴被她逼得沒法子,只好道:
「簽訂盟約之事,事關兩國社稷,關係重大,朕會讓欽天監算個好時辰,擇期舉行儀式。」
「好,那皇妹便同文武百官一起,靜候皇兄佳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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