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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草發現了此幕,伏在他身邊,哭得泣不成聲,緊握司楠的手,哽咽不止:「阿楠,你說過會長命百歲,守我護我一輩子,絕對不會丟下我,你不可食言……」
此時,立在一旁久久未言語的高大男人,突然開了口,說道:
「你們別太難過了,大夫方才看過了,說傷處雖多,但索性都沒有危機要害,暫無性命之憂。」
男人的話低沉醇厚,帶著字正腔圓的味道,司露這才發現屋中還站著一個男子。
不是呼延海莫是哪個?
「你怎麼在這裡?」
司露瞪直了眼睛,春熙更是瞠目結舌,只以為自己是看花了眼睛,話都說不全了。
「北、北、北……」
北戎王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呼延海莫玄袍染血,及地鶴氅上亦是大大小小的戰損破洞,可見方才的搏鬥有多激烈,戰況有有多危險。
他沖司露翹起嘴角,眸光灼亮。
「不必謝我,我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是呼延海莫剛好路過,救下了父兄?
司露隱隱猜出了緣故。
春熙是方才與他們一道回來的,她剛見到呼延海莫時,也是驚愕不已,不過眼下已從恢復了平靜。
她是方才之事的見證者,理應將事情向二人解釋清楚。
「你們有所不知,方才我看的真切,若非這位義士出手相助,恐怕侯爺和世子,難逃一劫了。」
為了不暴露呼延海莫的身份,春草喚他作義士。
經春熙所述,司露算是全部明白了。
確是呼延海莫救下了父兄。
此時,簾幔微動,大夫再次拿著乾淨紗布和止血的膏藥走進來,要給傷患包紮傷口。
女眷不便在屋中停留,便齊齊出去了。
司露的眼眶依舊紅著,心中還是掛念不下,低著頭鬱悶不已。
邁下石階,步入庭院。
冷不丁,被身後之人一把拉過去,撞了個滿懷。
灼熱的胸膛緊緊貼著她,有力結實的臂膀下一刻便自上而下,環住了她的纖腰,一種禁錮般的姿勢。
一抬眸,撞入一雙深邃無垠的眼瞳,男人灼熱的鼻息撲面而來,滿是男子的氣息。
春草和春熙都去了別處,庭院中就只有她與呼延海莫兩人,四下無人,這讓呼延海莫有些肆無忌憚起來。
他將頭埋下來,在她耳邊低語。
「露露,我很想你。」
「呼延海莫,都什麼時候,你還有心情與我談這些?」
司露表示不解,她試圖推開他的胸膛,素軟玉手在他胸前使勁的敲打。
出乎意料的,呼延海莫沒有強留她在懷,竟是一下便撩開了手。
司露明顯感覺到,他在悶哼了一聲後,將她放開了,伸手捂住了前胸。
這悶哼聲帶著隱忍,狀似吃痛。
司露舉目看去,只見玄袍襟處洇染出了血水,濕濡一片。
見此一幕,司露緩緩張大眸子,忍不住驚呼:「呼延海莫,你受傷了?」
在她的印象里,呼延海莫極少負傷,除了上回在達爾丹城外遇伏,刺客個個精銳那次,而後,便是今日了。
一般的刺客,根本傷不了呼延海莫,除非,是來自皇室的……
月色下,呼延海莫絲毫不顧身上的傷,提步朝她走過來,將她摟入懷中,下巴擱在她發頂,帶著親昵,帶著貪戀。
「是啊,所以看在我救了你父兄的份上,讓我抱抱好不好?」
他的嗓音不似以往強勢,反而毫不掩飾示弱之意,滿滿都是孩子氣,讓人難以生氣。
許是因為顧慮他負傷,這一次,面對呼延海莫的矯揉造作,司露破天荒沒有作聲,也沒有再推開他,而是任由他抱著。
夜風澹澹,吹起她的墨發,亦將她身上的芬芳盡數散開,呼延海莫深嗅她秀髮,感受著她的氣息,貪戀不已。
從前多少次午夜夢回,他便也是這樣抱著她的,流光月影、灼灼其華。
司露倚靠在呼延海莫懷中,感受著他的灼燙的身體,滾熱的內心。
他救了她父兄的性命,也算是她的恩人。
她不該恩將仇報,暫且便由著他罷了。
*
三日後,司澧稍稍恢復了些身子,可以不必日日臥床,時不時下榻了。
而司楠還是下不了床,他比司澧傷得更重,為父擋下的那一箭差點致命,所以恢復起來也格外慢些,需要精心調養。
春草日日照顧著他,貼心周到,忙得腳不沾地。
司楠有春草照顧著,司露很是放心。
司澧是個講恩義的,他能下榻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尋來救命恩人,談及報答。
臥房內幔簾半卷,爐煙冉冉,草藥氣味濃重。
司澧半靠在黑漆圈椅中,看著緩緩步入屋內的錦服男子,也不繞彎子,滿臉慈祥,開門見山道:
「這位義士,本侯眼下身體欠佳,不能起身拜謝,但你對我司家父子的救命之恩,本侯沒齒難忘,定當湧泉相報。」
「你若有任何需要,但凡本侯能做到,定會竭盡全力,替汝達成。」
對面,男子身影高大如山,籠在陰影下,眸色不顯,神情難辨。
他垂眸狀若深思,半晌未說話,場面陷入久久的沉默。
就在司澧以為是自己問得太過直白,叫人難以回答,正考慮改變措辭,委婉再問時,男子突然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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