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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得與她們報個平安,讓她們放心。
順便——
再取走幾件眼下所需之物。
旭日未升,天色灰濛。
營地上除了巡邏的守衛,再無旁人。
眾人都還未醒,呼延海邏昨晚鬧了一宿,此刻也定在酣眠,不會想起她來,她只需避開巡邏的守衛,偷偷潛回帳中便是。
而這些日子,她對守衛的巡邏的路線,時辰,早已摸得一清二楚,避開他們,回到營帳,對她而言,不是一件難事。
春熙和朱麗一夜無眠。
昨夜先是聽到營地進了刺客,又發現司露不在營帳之中,擔心她是被歹人擄走,二人急得焦頭爛額。
春熙打定主意,若是天明司露還不回來,便去報告大王子,讓他派人去尋。
是以。
當司露穿著侍女衣裙,貓腰鑽回營帳時。
二人除了震驚外,更多的是喜極而泣。
眼看朱麗上前便要擁住她,哇哇大哭一場。
司露立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出聲。
春熙審時度勢,知道定是有大事發生,趕緊去窗前將帳簾拉滿,確保四下無人。
司露將昨夜之事悉數告知了她們。
二人聽得心驚肉跳。
司露告訴她們自己這兩日得藏匿在呼延海莫的帳中,直至約卓可汗歸來。
而她二人,需得表現出她失蹤後,焦急萬分的樣子,不讓呼延海邏看出端倪。
囑咐好一切後,司露見時辰不早,急匆匆趕回去了。
臨走前。
她想起什麼,折身回來,從書架上挑選了幾卷書冊,收入懷中。
而後躬身鑽出帳子,再次消失在寒露茫茫的晨霧裡。
*
午時。
二王子將呼延海莫叫去一同用飯。
整整一上午,他在不驚動眾人的情況下,又悄悄派人在營地全面搜查了一通。
卻終究是一無所獲。
他實在是納悶,這好端端一個大活人,如何會插翅而飛,消失得無隱無蹤?
不過好在昨夜幾個王子帳中,倒是無一人溜走。
而呼延海莫的警醒,更是讓他多留了個心眼,已命人嚴加監視,一旦發現有王子或王子的隨從離開營地,立馬向他稟報。
高帳之內。
呼延海邏赤著半身,滿身的酒氣,立在長桌前給呼延海莫倒酒,為昨晚之事賠罪:「五弟,好在事情沒出紕漏,如今他們幾個都被我派人盯住了,你放心,絕不會放出一人溜走報信。」
呼延海莫接過酒杯,算是領了他的情,「做得不錯,接下來,我們且等著看戲就是了。」
「哈哈哈。」呼延海邏仰頭大笑,「這還得多虧五弟的計劃。」
他笑眯眯的憧憬著,舉杯碰過來,「五弟,等二哥登上王位,便封你做國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呼延海邏抿唇輕笑。
垂下來的眼眸中卻是幽暗一片,帶著諷意。
再抬眸時,卻變作了盎然笑意。
「好啊。」
金杯相撞,發出清脆的叮響,在帳中迴蕩。
呼延海邏又想起司露不見了的事情,問呼延海莫的意思。
「昨夜,好端端的人就這麼憑空消失了,難不成她真是神女下凡,會飛遁之術不成?」
「就當她真有上天入地的本事吧。」呼延海莫嗤然冷笑,又不忘警告他:「二哥這幾日,可千萬別再因此生出事來了。」
「至於父汗回來那時,她自己回來了當然最好,如果沒有,就直接說神女消失了,推的一乾二淨就是了。」
呼延海邏聽得頭頭是道,不住點頭。
臨別時,呼延海莫不忘又叮囑了他一遍,「這兩日,絕不可再輕舉妄動。」
呼延海邏應承下來,將呼延海莫送出氈帳,又目送著他離開。
待呼延海莫的身影走遠。
他眼中,漫上不屑和鄙夷。
「不過是個雜種,也敢在本王子面前裝橫,還真以為將來能讓你當國師?」
「雜種也配?」他朝地上啐了一口,發泄這兩日被呼延海莫教訓的不滿。
*
呼延海莫是個雜種。
這是從前王宮裡盛傳的謠言,也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恥辱。
天生異瞳,便要被人認定是血脈不純的雜種。
接受各種謾罵、侮辱不說。
甚至要被被親生父親遺棄、拋下山崖,接受橫屍荒野的命運。
可偏偏他命硬。
活了下來。
草原上,人人都以為是狼群養大了他,他該感激狼族。
卻無人知曉,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裡,他差點被狼群圍攻、咬死、啃食。
是他反殺了狼王,才僥倖活了下來。
當他咬斷白眼狼王喉頸的那刻,噴涌的鮮血灌進他的口鼻,雖然嗆得聲嘶力竭。
卻是他第一次嘗到了嗜血的味道。
自那日後他明白了。
若是不想被人殺死,就要變得比敵人更強大、更殘忍。
當上狼群的王,還遠遠不夠。
他要做草原的霸主。
天下的霸主。
他要將那些蔑視他的人,統統踩在腳下,他要讓他們匍匐在他腳下,永遠的俯首稱臣。
*
回到營帳中,已是正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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