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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司露勝券在握,二人終於被她說服了。
想來想去,這也是如今最好的辦法了。
否則,不管用什麼辦法,逃脫呼延海莫的追捕都是極困難的。
唯有她們先去到長安,尋著太子殿下,讓他出手相助,才是最可行的辦法。
*
日子漸漸暖了,初春將至,惠風習習,草場萌發新綠,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
而呼延海莫允諾她的草原婚禮,也在緊鑼密鼓中籌備著。
地點就在阿拉貢山之下的雲海草原上。
在北戎人眼中,天上的蒼神都住在阿拉貢山上,在那裡成婚,可以受到所有蒼神的祝福,使這對新人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雲海草原離王城不遠,拔營僅需一日,呼延海莫已經傳信告知各部,讓各部都派人前來參加。
屆時,他要舉辦一場聲勢浩大、空前絕後的婚禮。
他要在漫天蒼神的祝福下,在各部落的見證下,與司露結成夫妻,永不分離。
這一日,司露被呼延海莫叫去了王殿。
他為她請來了王城最好的製衣師,替她量體裁衣,定製婚服。
他對著那白髮蒼蒼的製衣師說道:「王宮寶庫內的所有珠寶玉石,但凡你覺得用得上的,都可拿來用。」
製衣師愣了愣,他家族世代給汗王製衣,這等揮霍手筆,卻還是頭一回見。
足可見新王對這位可敦的喜愛了。
他躬身行禮道:「老奴定會竭盡所能,制出讓可汗滿意的婚服。」
呼延海莫走上來,摟過司露的腰,對那製衣師道:「不是我滿意,是可敦得滿意。」
那製衣師反應過來,當即問道:「不知可敦有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花樣、布料、佩飾,或是額外的什麼要求?」
司露搖搖頭,很會淡然的模樣。
「無甚要求,任憑師傅去做就是了。」
這沒有要求才是最難辦的。
那老師傅眉頭緊鎖,心下糾結起來,半晌方道:
「既如此,那先讓侍女為可敦量體吧。」
司露點點頭,站到落地銅鏡之前,張開雙臂,配合地讓侍女傅替她丈量。
老師傅自然是要避嫌的,將皮尺交給侍女,退身站到了殿外。
侍女拿著軟尺,開始替司露丈量。
「還請可敦脫下外衣。」
量體自然都要脫去外衣,才能丈量得更清楚,司露配合著脫下外衣,只剩貼身的素白裡衣。
此刻,她婀娜的曲線盡皆展露,一覽無餘。
「本汗來。」
侍女剛上手,便被呼延海莫搶了過去,那侍女怔了怔,趕緊垂首退身下去了。
銅鏡前,呼延海莫開始替司露丈量起來。
他握住她豆乳一般嫩滑的玉手,用粗糲的指腹摩挲著她的手心,頗有興致地替她丈量臂長。
銅鏡里,司露看著呼延海莫量完她的手臂,又來環她的腰,樂此不疲。
他從背後抱她,粗壯的手臂輕輕圈著她,俯首輕嗅她發頂的幽香。
「知道嗎,想著能與你成婚,我高興得徹夜未眠。」
隔著衣料司露都能感受到那火熱似鐵的胸膛。
他憋了太久了,等到新婚當夜,不知會如何拿她泄火。
司露隱隱有些害怕起來。
都說胡人體格粗大健碩,會讓女人痛不欲生,光想想就令人覺得可怕,在此之前,她必須得想出應對之策才好。
呼延海莫並不知司露心中所想,見她久久不回應了,有些失了耐性。
「怎麼不說話,難不成,你不願與我成婚?」
這話倒是被他說對了。
但司露面上當然不敢這麼說。
「怎會,可汗多心了。」
她溫聲說著,轉頭看向他,烏黑綺透的眸子水靈靈的,嗓音柔柔的,好比三月的春風,模樣乖巧又可人。
呼延海莫看得心都快化了,捧起她的臉,輕輕在她額上印了一吻,
「我記得你們中原有句情話,叫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他牽起她的手,用寬闊溫暖的手掌包裹住,說道:「本汗就想與你這樣。」
*
回到殿中,已是暮色四合。
用完晚膳,薄霧漸起,明鏡高懸,燦燦星華中,夜幕來臨了。
司露憑軒望月,睡意全無。
夜風中,時不時有兩三點飛鶯掠過,發出動聽的啼鳴。
高牆之下,列隊齊整的士兵正在操訓,他們直挺挺的立在牆根下,個個肅穆威武,目光堅毅,高聲念著的嘹亮的口號。
司露嘆了口氣,高牆參天、守衛林立,她便如籠中囚鳥,飛不出去了。
她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嫁給呼延海莫的命運了。
這一回的感覺。
與上一回和老汗王舉辦婚禮,締結兩國盟約完全不同。
上一次,她是帶有目的去做的,心有籌謀,毫不慌亂。
而這一次,她全然是身不由己,隨波逐流,被推著一步步往前走,半點由不得自己。
葳蕤燈火下。
她再次從妝奩盒的暗格中取出那半枚青龍玉佩,輕輕攥在了手中。
睹物思人。
看著手中玉佩,司露心海一片茫然。
「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與李景宴的約定句句猶在耳畔,仿佛就在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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