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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有緩衝期。
也就是說,她需得在這十天半月內尋著機會逃跑,不然,且不說她的清白保不住,成再想逃,恐怕就難如登天了。
如今北庭局勢不穩,呼延海莫常常要抽開身去應戰、平叛,而這些時候,也是她能出逃的最好時機。
是以,她如今沒有與呼延海莫撕破臉,而是選擇溫順屈服,放低姿態,原因也在於此。
且她看出呼延海莫很吃這一套,柔弱可憐能讓他放鬆警惕,也只有這樣,她才能尋到逃跑的機會。
百密還有一疏。
她就不信呼延海莫似那密不透風的鐵桶一般,沒有半點疏漏。
如此想著,司露漸漸放寬了心結。
經歷諸多驚心刺激,她早已疲憊不堪,困意襲來,靠在榻上漸漸睡去了。
*
暮色來臨時。
呼延海莫已在部落里調集好五千兵馬,整裝待發了。
德魯部這些年來,雖然人丁不興,資財不闊,但兵馬卻是肥壯,這與呼延海莫暗中扶植軍部,傳以練兵之術,密不可分。
紅日餘暉之下,身著輕甲的兵士持槍列隊,聲勢浩大,軍容整肅,整裝待發。
呼延海莫身披寶甲,率領三百金甲騎士策馬走在前列,王旗獵獵、威風八面。其後,浩浩蕩蕩跟著五千輕甲步兵,他們輕裝上陣、訓練有素,步伐整齊,在雄渾壯闊的落日之下,直奔燕爾部落而去。
燕爾部雖對外稱有萬餘兵力,可呼延海莫知曉,其中大半都是群戰鬥能力極弱的游兵散將,且眼下首領都陣亡了,正是混亂無主之時。
他只消動用五千人馬,便足以將他們掃平。
*
入夜,烏雲閉月,寒氣漸起。
燕兒部的營地里,動亂四起。
幾個軍部因為總首領的位置爭得不可開交,連帶著他們手下的幾隻隊伍也開始相互攻訐,鬥毆,整個營地上弄的是烏煙瘴氣、遍地狼藉。
一時軍心潰散。
恰在此時,斥候跌跌撞撞進營來報,顫顫巍巍說道:
「王、王……王軍殺過來了!」
幾個軍部傻眼了。
方才還吵得面紅耳赤的他們瞠目結舌、連話都說不趔趄了:「王軍遠在城中,這……這怎麼可能?」
斥候跪在地上,信誓旦旦道:「我看得很清楚,就是王旗,是王軍!」
幾人當即亂了陣腳,「這……這可怎麼辦是好?」
其中一個年歲稍長、留著蜷髯的軍部終於忍不住了,一聲大喝,發號施令。
「還愣著做什麼!快去集整隊伍,出營抗敵。」
眾人這才如夢初醒,趕緊四散去軍中整頓人馬,外出作戰。
可哪裡還得及。
當他們手忙腳亂,好不容易將那些互毆鬥氣的士卒集整入隊,準備出發時。
隆隆不絕的騎兵已然衝殺進了營地。
他們勢不可擋、氣貫如虹,沒出片刻,就將營地衝殺的亂成一團、屍橫遍野。
呼延海莫今日特地讓士兵們輕裝上陣,目的就是在此,千里奔襲,快速行進,好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金甲騎兵衝殺了一陣後,一個個身強體壯的步兵如潮水般一浪接一浪湧進來,源源不斷,給他們一擊又一擊的重創。
直至將他們擊垮。
很快,燕兒部便陷入了一片刀山血海、人仰馬翻。
哀鴻遍野、滿地屍骸、殺聲震天。
沖天的火光里,呼延海莫身披玄甲,金冠束髮,高坐馬背之上,懸韁躍火而過,手中戰戟飛出,直取敵將首級而去。
敵將躲閃不及,眼中滿是驚恐,就這麼被長戟生生貫穿了腦袋,而那極大的衝力又生生將人拖行了數米遠,牢牢定在營帳前的櫞木上。
血漿四濺,形狀可怖。
這力量,令在場所見的士兵個個心膽俱裂、鬥志全無。
呼延海莫高坐馬背上,仰頸長嘯:「燕爾部的勇士們聽著,放下武器,投降受俘,本汗不但不會殺你們,還會把你們帶回王城去,讓你們做最光榮的王庭戰士。」
此話一出,便如一顆炮彈砸落,擊中了那些早已悲觀絕望的心,並漸漸蔓延開來。
一時間。
燕爾部的戰士們紛紛不再反抗。
一個個丟盔棄械,跪地求饒,投降受俘。
很快,整個燕爾部都降了。
這場戰役,也就此落下帷幕。
呼延海莫看著這一幕,滿意地抿了抿唇,翻身下馬,命令戰士們清理戰場,並將受俘的士兵和軍部分開押解。
光打勝仗還不算完,穩定整個燕爾兒部落,才是他最終的目標。
呼延海莫來到帳中,卸甲換袍,展袖坐上高位,睥睨著底下幾個被五花大綁的軍部。
「你們幾個都是跟著酋長叛變的,說說看,為何要反?」
「說得好,饒你們不死。」
此話甫落,其中兩個見風使舵的便火急火燎地為自己開脫起來,「可汗,我並無謀反之心,全是酋長威逼,我沒有辦法啊。」
「我也是我也是,可汗,您是天神之子,眾望所歸,我怎敢對你不敬,全是那酋長威逼,我才不得已加入的。」
兩人跪地稽首,模樣好似喪家之犬,正在討好新的主人。
「無恥。」
就在這二人極近阿諛,蠅營狗苟時,一旁那年長的軍部忍不住啐了二人一口唾沫,罵道:「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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