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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議論紛紛。
司露在一旁自然是聽了個門清。
竟突然要封城?
王宮究竟發生了什麼大亂?
眼下她已顧不得去深究,抄起凳子上的包裹,背在身上。
「春熙,我們快走吧。
春熙自然心領神會,「好,我們即刻就走。」
兩人馬不停蹄奔赴至城門口。
此時天色已暗,日落西沉,門口的守衛已然在換班交接了。
更迫在眉睫的是,那道厚重的城門正由無數力士拉著,在緩緩閉合。
兩人趕緊上前將通關文牒遞上,請求出城。
為首那個守衛卻嚴詞拒絕道:「上頭有令,日落前封閉城門,你們今日不能出城了。」
此話無異於重錘,砸得二人心急如焚,眼看城門就要閉合,春熙恨不得拔劍與他們對峙。
司露顧不得其他,走上前,瞧瞧從袖中掏出一袋金銀塞過去,用熟練的胡語同他道:「守衛大哥,我們兄弟二人著急趕路回家,還請您行個方便。」
胡人守衛大多貪財重利。
這錢袋是她提前備好的,以備不時之需。
那守衛墊了墊,感受到手中沉甸甸的分量,又藏在袖子裡小覷了一眼,看到裡頭金燦燦的一片,頗為滿意,勒令手下退讓,放他們過去。
城門猶在徐徐閉合,發出吱呀吱呀的厚重聲,昏暗占盡,唯余透過來的一束天光。
司露和春熙一夾馬腹,朝著那道天光衝去。
衝出了城門。
城外,燒紅的晚霞鋪滿天際,落日的金暉灑在大地上,皚皚雪山,如鏡溪河,牛羊成群,蒼鷹翱飛。
一片自由自在的天地。
*
夜已深,星斗滿天。
偏殿之內,燭樹幽微,明明滅滅,無端給人一種昏暗、森然之感。
門戶緊閉,四不透風,披堅執銳的戰士林立環伺,使人心驚膽寒。
一張寬闊的黑漆木桌擺在殿宇中央。
圍坐著的,是諸位王子。
分別是三王子,四王子,六王子,七王子。
此刻,每個人臉上都寫著不安,殿內靜得有些詭異,焦灼在每個人心底放大,變作恐懼。
七王子忍受不住這份心底的煎熬,悄悄問身邊的四王子,「四哥,他將我們都叫到此地,到底是想幹什麼?」
四王子道:「他心思那麼深,我怎麼知道,靜觀其變吧。」
經過今日的事情,眾兄弟都看出呼延海莫的勃勃野心、深沉心機,也知道了他根本不是平日裡那個不爭不搶、不愛出頭的謙遜五王子。
三王子發起牢騷來:「今日算是看出他的真面目了,即便他現在當上了可汗,又怎麼樣,我和我的哈力部不會服他。」
六王子附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大祭司和巫醫分明是受他脅迫,編織謊言,父汗不可能傳位給他。」
七王子扼腕,「可眼下宮城被封,我們寸步難行,已成困獸了。」
「既然是困獸,就不要做無謂的掙扎了。」
驀地,一道清亮朗越的嗓音傳進來,帶著濃濃的挑釁意味。
緊接著,鐸鐸的皮靴聲中,幾人看到步伐矯健的呼延海莫,徐徐朝他們走來。
幽暗昏黃的光暈下,他通身華貴的王袍,帶上了象徵可汗的王冠,手持一柄鑲滿鑽石的金杖,儼然一副即將登位的派頭。
他身形高大不輸呼延海邏,呼延海邏是北戎的第一勇士,渾身上下無一處不彰顯狂傲之氣,而如今的呼延海莫,看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從前感受不到,是因為他隱藏的太深了。
且除了狂傲之外,他通身還有種王者般的威懾力,那雙異瞳里透出的凌厲和鋒芒,讓人不敢直視。
三王子性子莽,氣不過他挑釁,最先質問道:「你把我們叫到這兒,想要幹什麼?」
呼延海莫笑笑,眸色忽明忽暗。
「既然三哥這麼直爽,我就也不繞彎子,直說了。」
他輕輕吐出兩字,「兵符。」
「交出你們各自部落的兵符,我即刻便可以放你們走。」
說罷,呼延海莫一揚袖,端坐在首位,氣定神閒的樣子。
幾人氣得渾身發抖。
沒想到呼延海莫會這麼猖狂、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中。
三王子咬牙切齒,「你欺人太甚。」
七王子亦然,「呼延海莫,別以為我們怕了你,你王位來得名不正言不順,人心不齊,早晚會被人踢下來。」
六王子義憤填膺道:「你以為今天大家都猜不出你背地裡幹的事嗎?他們只是被你拿刀逼迫,為了苟活不得已叫你一聲王罷了,心底根本不會服你!」
四王子揚眉挑釁:「兵符?你想得美。」
「我若不交,你又能怎樣?」
「殺了你。」
呼延海莫毫不留情道,嗓音低沉沙啞。
「你敢?」
四王子怒極反笑,「哈哈哈,就算殺了我,你也活不了多久,二王子現在肯定已經聽到消息了,他定然會帶著托塔部落殺過來,他的部落人心整齊,勢力龐大,他才是名正言順的王儲,才是父汗真正要傳位的人。」
「從前怎麼沒見你們說過他一句好?」
呼延海莫冷冷嘲笑。
眼下,卻是對呼延海邏大吹特吹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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