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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馬車陷入泥潭,多虧了幫忙,感激不盡。」
聲音有些耳熟,玉熙一時沒想起來,她皺眉,朝冬玲抬抬下頜,示意她打發了。
冬玲點頭,靠近車窗,一臉嚴肅道:「姑娘不必客氣,天色已晚,趕路要緊。」
一聽回應她的也是為姑娘,江瑤瑤警惕的心瞬間放鬆,站在馬車外笑著點頭。她望了眼精緻華貴的馬車,想著裡面是哪位貴人?
可不管是哪位貴人都跟她沒關係,此去長華寺,是為父母上香的。
江瑤瑤在丫頭的攙扶下離開,剛靠近自己的馬車,就見幾位男子從遠處過來。為首的男人長身玉立,丰神俊朗,縱然衣袍髒污,稍顯狼狽,也無法忽視其身上的矜貴氣質。
江瑤瑤眼睛一亮,小跑過去,「義兄,你回來了,沒事吧?」
傅安年嗯了聲,看她眼又看向不遠處的一行人,明白幾分。馬車陷入泥潭,他們人手不夠,所以便去就近的農戶家請人幫忙,沒想到人找來了,馬車也拉出來了。
傅安年抬手,示意王全給人銀子,不必幫忙了。
王全把銀子給了,說了兩句中聽的話,把剛請來的人打發了。
「這些人是?」他問。
江瑤瑤站在他身邊,笑說:「多虧了他們幫忙。」
她朝那邊看了眼,小聲補充句:「主家是位姑娘。」
兩輛馬車,旁邊跟著二十幾個護衛,個個配著刀劍,訓練有素,不似常人家的。
傅安年盯著看,腳步慢慢靠近,銳利的眸似透過馬車,盯住裡邊的人,無形的壓迫感。
玉熙睜眼,眼底朦朧,好一會適應黑暗,見馬車沒走,隱隱傳來說話聲,不禁好奇。
好像叫什麼義兄?
說起義兄,她就想起江瑤瑤,她就是這般喊傅安年的。
好奇心被勾起,玉熙抬手就拉開車板探頭出去看,雪花飄舞,落在她的眼睫上,染上了一層白,她眨眨眼,方才看清些。
暮色中,男人一襲黑色長袍,髮絲微亂,鞋履髒污不堪,立在大雪中,與夜色融為一體。他的眼眯著,眉目寒霜,似乎比這漫天飛雪還冷。
眼眸漆黑,似一汪深潭,不見底。
玉熙就這般對上他的眼,她的情緒從震驚,困惑,到驚喜,最後又傲嬌的輕哼聲。
傅安年愣在原地,寒意褪去,只剩驚訝。垂在身側的手在無人發現時,顫動了一下。
最終神色淡然,抬手行禮後,便回了前方馬車上。
-
因是冬季,又是大雪天,鎮子上的農戶早早關門歇息,安靜得很。
巧得是,鎮子上只有一家客棧,無奈,玉熙一行人和傅安年他們只好住在一家。玉熙他們人多,等掌柜的安排好他們的房間,留給傅安年的只剩下兩間。
男人面色如常,臉上掛著不變的笑,瞧著是親和,實則滿是疏離和冷淡。
他抬頭看上樓的人,勾唇道:「不妨事,就要兩間。」
房間安排好,幾人便上樓休息。
此次出門,傅安年帶了王全一人,而江瑤瑤也只帶了一個丫鬟吉祥。
兩人房間隔著幾個彎,上了樓就分開,王全去後廚提水給傅安年沐浴,而他自己則是先去房間,換下髒污的衣裳。
大雪天趕路,馬車又側翻,忙活了一晚上,身上肯定乾淨不了,偏偏他愛乾淨,忍到現在,已經是極限。
他的動作快,王全還沒回來,衣服就換好了。等王全進來,他已經換了身玄青色的長袍。
「大人,可要用膳?」王全問。
他擺擺手,隨意的問:「公主那邊如何?」
王全跟在他身邊十幾年,他的心思能猜到幾分,知道他要問起,剛才就注意了一下,「哦,在用膳,等會要歇著了。」
傅安年點頭,倒杯熱茶暖暖身子,他抬手讓王全去忙,自個坐一會。
門開了又合,冷風尚未進來,便被房門遮擋住。
茶水滾燙,熱氣騰騰,升起的水汽縈繞在面前,鼻端和額頭有些濕了,眼睫也蒙上一層水汽,視線模糊。
傅安年喝了兩口,身上暖和些,忽然,房門響起咚咚兩聲,傳來江瑤瑤細弱的聲音。
「義兄,你睡了嗎?」
傅安年打開房門,讓她進來,「怎麼不睡?明日還要趕路。」
她怎麼睡得著,半路遇上長公主,接下來的幾天會如何?他們都不知曉。
江瑤瑤十分介意,傅安年能陪她來拜祭父母,她很高興,可是現在多了一個公主,感覺就變了。
剛才在房內,她煩躁不安,怎麼都靜不下來,若不來問問傅安年,她是無法安心的。
「義兄,我睡不著,想找你說說話。」
江瑤瑤進來就在桌邊坐下,熟練的給自己倒杯茶,傅安年見著她的動作沒說話,冷聲道:「什麼事?」
「公主是不是跟我們一路?」江瑤瑤提起玉熙,眼裡不願的情緒明顯,「不是說公主十一月二十去長華寺嗎?怎麼現在去?」
傅安年看她,對她的意思心知肚明,他別過臉,輕聲道:「聽說是腳傷了,換了個日子。」
江瑤瑤不大信,怎會這麼巧合?不是先打聽好的嗎?
她低頭喝茶,眼睛偷偷瞄他,試探道:「那,義兄你知道公主是今日去長華寺嗎?」
這句話,剛才看見玉熙的時候她就想問了,但當時人多不方便,而且她也怕傅安年嫌她多事,便一直憋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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