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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戲還沒看完便戛然而止,眾人的興趣不僅沒減半分,反而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越發濃厚了起來。
「這許氏的父母都要被請來了,不會是讓許家人帶許氏回去吧?」
「我看八九不離十,這麼歹毒的女人,誰敢留在身邊?我看鎮國公既然不留情面地當眾質問她,便已經想好了休她了。」
「可惜啊,這許氏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算計來算計去,最終竹籃打水一場空。」
「她居然還有臉向國公夫人求情,好像聞世子不是國公夫人生的一樣,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祠堂內,在府中一些長輩的見證下,在殘酷的家法面前,許氏忍著十指連心的疼痛,被逼無奈地將所做的惡事交代了。
雖然她儘量往輕了的說,但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給她一個好臉色,鄙夷的,不屑的,憎惡的,唾棄的眼神一道道的就像鞭子一樣往她身上抽來,直讓她覺得此地已經沒有半點她的容身之地了。
當然,她不是什麼好人,聞北城和陳氏也不是。
許氏除了把聞北坤知情一事隱瞞了下去,其他的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尤其包括聞北城和陳氏都事先知道裴秋生的酒里有毒的事。
因為她剛才跪在聞氏面前求情被拒絕時,再次意識到從她十幾年前入府以來,聞氏對她都是始終如一的好,這還是聞氏頭一次那麼決絕地拒絕她。
聞氏的這種好是打心底里的善,也不僅僅是對她一個人這樣,因而許氏從未有過珍惜,可從今日開始,她再也得不到了。
如今她向上爬的路已經不可能再繼續走下去,聞北坤有了她這樣的母親,也不可能再登得上世子之位。從希望的高處跌下來的她回過頭來看,她最對不起的,就是聞氏了。
當年聞世子走丟的時候,她雖然出錢出力幫忙尋找,但是她其實存著惡毒的心思。因為她在找到聞世子後不僅沒有把他帶回來,反而還讓人做手腳將他送去了更遠更難被找到的地方。
因此此刻她的心里難得生出來一點愧疚,這點愧疚就致使她冒著得罪陳氏和聞北城的風險,將他們倆供了出來。
哪怕證據不足不能夠讓他們倆定罪,但是讓府里的人,讓聞氏都能提防著陳氏母子一些也是好的,也算是她對聞氏母子僅有的一點償還了。
最終,聞淵當著府里長輩們和許氏父母的面,遞給了許氏一封休書。
許氏接休書時不復往日的精氣神,像是一瞬間老了十歲,而聞北坤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什麼也做不了。
在聞北坤心里,他對裴秋生的恨又多了一分——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裴秋生回來,否則他母親就不會被迫離府。
聞北城和陳氏則是矢口否認事先知道酒里有毒,而且聞北城也確確實實喝了這杯毒酒,聞淵雖然並沒有打消心里的疑慮,但還是因為證據不夠,沒有嚴加懲罰他們,只是讓他們在府里關一個月的禁閉。
畢竟聞北城的確同張家的那個姑娘做了錯事,最近確實不宜出門。
至於同張家怎麼解決這檔子事,他還得改日登門同人家商議。
*
就在鎮國公府被鬧得熱火朝天的時候,裴秋生也慢悠悠轉醒了。
他一睜開眼便看到了姜月,想到在馬車裡發生的事,頓時兩抹紅暈便悄悄爬上了耳根。
此時的姜月正支著一隻手臂,在床沿邊打著瞌睡,白皙瑩潤的臉上透著淡淡的粉,看起來煞是可愛。
裴秋生看一眼,便入了神。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藥效還沒過去,裴秋生漸漸覺得喉嚨乾涸,漸漸地他移開了滾燙的眼神,將眼睛給閉上。
姜月這時也醒過來了,他見裴秋生仍閉著眼睛睡,眉尖再次微蹙起來,「怎麼還沒醒,按照大夫說的時間,這個時候應該醒了啊?」
裴秋生此時臉紅紅的,他不想立馬再看姜月,因此選擇了裝睡。
這時,姜月也發現裴秋生面色有些不對,不僅面色發紅,連耳根子和脖子都紅透了,於是她輕輕地將手搭在了裴秋生的額頭探探體溫,接著驚訝道,「呀!怎麼好像發燒了?」
第91章 帶她回府
裴秋生只覺得有一隻溫軟的小手反覆搭在自己的額頭上, 她似乎是怕吵醒他,手上的力道很輕,弄得裴秋生額頭有點痒痒麻麻的。
他用力屏住呼吸。
姜月確認般地碰了碰裴秋生的額頭又觸了觸自己的, 兩相比較下, 裴秋生似乎是發燒了,又似乎沒事。
她不放心, 自言自語地輕聲道, 「算了, 還是去請大夫來看看。」
鎮國公請的御醫先前替裴秋生診完脈開完單子後並沒有直接回宮,此刻還候在外面, 說是要等裴秋生徹底醒了才走,這期間隨時都可以找他, 因此姜月去喊一聲並不麻煩。
這時,裴秋生感受到身旁的人要離開, 終於不再裝睡, 他假裝剛剛醒來,同她道, 「阿月,我沒發燒,不用請大夫了。」
姜月看見他醒來頓覺欣喜,「秋生,你醒啦?」
「嗯, 」裴秋生輕聲應道, 「我已經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