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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月問道:「你們這裡有做這些的工具嗎?」
店小二:「自然是有。」
姜月唇角微揚,淺淺一笑,「那麼,一試便知。」
店小二將信將疑地去請示了掌柜的,得到了他的首肯,便帶著姜月去了後院。
姜月見掌柜的沒露面倒也絲毫不介意,畢竟她還沒有作品。
來到後院的屋子,發現屋子擺著黏土、刀子、刷子、模具、刻刀、鑿子、錐子等做木雕泥塑的工具一應俱全。
地上還有些似乎被做廢了的泥塑或木雕。
如今天色已經不早,若重新從黏土開始加工,太過麻煩,姜月問道:「我可以用這些嗎?」
店小二原本就怕她用壞了工具得在這兒守著,又急著想去堂前招待客人,見姜月要用些廢料以此節約時間,自然答應。
姜月便拿起一個做壞了的笑彌勒佛,這隻彌勒佛原本已經要做好了,只是斷了一條手臂,沒能繼續下去。
不過這笑彌勒佛做得委實沒有多好,整體過於平面化,表情似哭似笑,有些怪異。
姜月拿起刻刀,大刀闊斧地將眼窩和臉頰加深,重新刻畫出眼睛、眼瞼和眼角的笑紋,又將嘴巴的大小向臉頰兩邊放了放,留出牙齒的位置,將口內鑿空,最後再細細刻畫出兩排整齊的牙齒以及裡面的舌頭。
將頭型打磨了一下,顯得更加飽滿有福氣。
最後再仔細修飾了下眼珠子。
笑彌勒佛轉眼間就有了精氣神,活靈活現的,將一旁的店小二和裴秋生都看呆了。
店小二半晌才找到嘴巴,態度瞬間就變得恭敬許多,「請姑娘稍等,我這就去請掌柜的。」
不一會兒,一位神采奕奕的留著兩撮鬍鬚的中年男人拿著姜月剛改的笑彌勒佛走了出來。
雖然姜月只是改了下笑彌勒佛脖子以上的部分,斷了手的彌勒佛也沒法拿出去賣,但掌柜的還是愛不釋手。
他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道:「姑娘只管供貨,只要是工藝好的,我這邊都收,價錢好商量。」
姜月鬆了口氣,明媚的笑容如桃花綻放,「有掌柜的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到了家以後,姜氏告訴她,一把刻刀需要一兩銀子。
這可不便宜,還得攢一攢才買。
等買了刻刀,就開始做木雕泥塑,掙更多的錢,嘻嘻。
一連幾日,裴秋生與姜月都去碼頭做工或賣棕櫚編,加上鋪子裡的營收,差不多每日有兩錢出頭的營收。
到了第五日,姜遠發就回來了,這次一共買了三口鍋,還有些雜七雜八的手藝人做的生活用品。
姜遠發趕了很遠的路,剛到家先坐下喝幾口水,與姜氏說著路上的見聞。
裴秋生幫著把東西從推車上拿下來,放到鋪子裡的架子上擺好,姜遠發看著他忙碌的身影,道,「秋生在碼頭搬了十多天麻袋,如今幹活也變利索了。」
姜氏也道,「是啊!我聽姜月說,秋生現在搬麻袋掙的錢也比以前多了,有時候一天能掙八十文呢!」
第8章 蘭亭集序
姜遠發訝異道:「這麼多?放在我年輕的時候,我也能搬這麼多,現在年紀大了,身體不行咯。」
姜氏輕輕嘆了口氣,而後笑道:「誰沒有個變老的時候?以後這個家,不是還有秋生嗎?」
姜遠發點點頭:「也對。年輕人就是要多磨練,不經歷點事情是不行的。」
晚飯後,一家人或去洗漱,或上床歇息,只有姜月還在那裡鼓搗棕櫚葉。
在這個家,姜氏父母老弱已然生出些許華發,被生活的重擔壓彎了脊背,若是長期如此操勞,恐怕身體都會出現問題。
童養夫裴秋生原本不識字,如今堪堪只學了《三字經》,也不知道他字練得怎麼樣了,想是要練到能抄書的程度,可能還得一個月或數月。姜遠發對秋生也寄予了一些期望,若是他以後要做學問,少不了得花很多銀子。
這個家,恐怕以後得靠她養著。
前幾日姜月他們才發現有旁人在摘棕櫚葉。
這幾日,碼頭附近便已經出現了好幾個人賣棕櫚編的,蝴蝶、蜻蜓和百靈鳥到處都能買到,花籃和燈籠也開始有了模仿者,她不能坐以待斃。
她做了一些玫瑰花,還將其中幾枚玫瑰花與摘來的粉紅色小野花綁在一起,做成了一捆小小的花束,最後撒了點水保鮮,很是漂亮。
這一捆,她明日要漲點小价錢賣。
姜遠發離家的幾天,裴秋生的字進步很大,已然能寫出一手楷書了,去抄書已然足夠,此刻的他躺在床上,跟系統人機對話。
裴秋生:系統,你那裡有王羲之前輩的真跡或臨摹本嗎?
【只有臨摹本,宿主要現在借閱嗎?】
如裴秋生所料,果然只有臨摹本。畢竟據他所致,王羲之前輩的真跡已經盡數失傳,無一傳世,當今的後人所見到的,包括碑帖,都是臨摹本。
那本《蘭亭集序》真跡,早已被唐太宗李世民殉葬雪藏,遺落在歷史的長河中不見天日。
原以為自稱一應俱全的古籍系統或許有真跡,看來是他想多了。
裴秋生心底的失落轉瞬便逝,回答道:是,一份就好。
【請宿主稍等,臨摹版《蘭亭集序》還有五秒鐘到達戰場。】
裴秋生用被子蒙住頭,一張大紙輕飄飄地落在了他的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