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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花不停地從一人手上傳到另一人手上,待鼓聲落地時,紅花正落在聞北坤手中。
「聞二公子,請作答,」趙太傅道。
聞北坤不慌不忙地清了清嗓子,他剛才就已經準備好了詩,便緩緩朗誦了出來,「千門開鎖萬燈明,正月中旬動帝京。取自唐代張祜《正月十五夜燈》。」
「好!過!」眾人叫好。
聞北坤臉上頓時有了些許得意。
鼓聲再次響起,隨著「咚咚」鼓聲戛然而止,這次落到了謝雲昭手上。
「謝公子,請吧,」趙太傅道。
謝雲昭也是不假思索,信手拈來道:「五更鐘動笙歌散,十里月明燈火稀。取自宋代賀鑄《思越人·紫府東風放夜時》。」
「好,過!」
鼓聲響過幾輪後,紅花終於落到了裴秋生手上。
對面坐著的三人頓時亮起了看好戲的眼神,不知道剛開始上學的裴秋生會不會兩眼一抓瞎,什麼都答不上來。
結果,在對面三人的注視下,裴秋生不疾不徐地答了一首眾現代眾多學子都耳熟能詳、也是他認為最貼切這元宵詩會的詩詞,
「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濕春衫袖。取自《生查子·元夕》歐陽修。」
有人贊道:「這個好!裡面有兩道『月』與『燈』,妙啊!」
「妙!」
「聞大公子答得好!」
連聞淵都向他投去了讚許的眼神。
聞北哲、聞北坤和聞北城三人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起來。
這首是他僥倖,下一首就未必了。
在裴秋生之後的兩輪,紅花落在了聞北哲手中,聞北哲當眾作詩一首,贏得了眾人的喝彩。
聞北哲則笑著連連同眾人謙虛道:「諸位過獎了,過獎。」
實則滿面的春風得意。
在他後面的人,依然還是選擇背誦古人的詩詞。
隨著擊鼓傳花次數的增多,有關月與燈的詩詞漸漸都被答得差不多了,很快便有人開始喝起酒來。
「取自唐代蘇味道《正月十五夜》,火樹銀花合,星橋鐵鎖開。暗塵隨馬去,明月逐人來……來……」只聽禮部尚書的庶子程閣開始磕磕絆絆起來,他想不起來後面幾句了。
「程二公子,喝酒吧!」
「等一下,我還沒說完呢。」
「說完了也沒用,你這首後面兩句是『游伎皆穠李,行歌盡落梅。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根本就沒有『燈』字。」
「哈哈哈哈,」有人忍不住取笑起來。
「請程二公子自罰三杯,」趙太傅微微笑道。
程閣被當眾奚落,一張臉頓時脹成了豬肝色,坐下來喝了三杯裝滿的酒,全程一聲不吭。
這也不能怪他答不上來啊,有「月」又有「燈」字的詩詞攏共也就那麼多,他可沒本事現場作詩。
下一輪擊鼓傳花,聞北哲朝裴秋生上首的幾個人使了個眼色,於是花傳到他們這裡的時候,速度便放緩了起來,待鼓聲一落,那紅花便嗖的一下傳到了裴秋生手上。
裴秋生:……
第71章 將計就計
聞北哲三人等著裴秋生作答。
他們認為裴秋生之所以能回答出歐陽修的《生查子·元夕》, 應當是由於裴秋生特意為今日的元宵詩會做了準備,畢竟這首詩十分貼合元宵節,他提前背了也不稀奇。
如今有關於『月』和『燈』的常見詩詞都快被大家說完了, 以裴秋生的詩詞儲備, 這回一定答不上來。
看他那錯愕的神色就知道,待會兒他肯定要丟人了。
其實裴秋生不過是識破了他們的把戲, 驚訝於他們敢這樣明目張胆而已。
他只愣了一瞬, 便氣定神閒地回答道:「燈火錢塘三五夜, 明月如霜,照見人如畫。取自宋代蘇軾《蝶戀花·密州上元》。」
裴秋生早在高中的時候便熟讀唐詩宋詞三百首, 最近半個月又抽時間複習了一些,以他的記性, 這樣簡單的遊玩方式根本難不倒他。
當初他選擇學理不學文,也多少有些要將喜歡的東西變得更純粹些的想法在裡面。因而他雖然是理科生, 但對書法文墨、詩詞歌賦的喜愛還在, 功底更是沒有丟。
「好啊,聞大公子又過一關, 」趙太傅帶著三分欣賞的笑意道。
其實,在場的座客中除了謝雲昭,其他人基本都認為裴秋生這次會回答不上來,甚至包括之前就認識他的溫慕言和趙瑩。
畢竟幾乎所有人都認為,裴秋生在外流落了那麼多年, 上學時間又短, 能將四書讀一遍便已經不錯了。
因而他能答上來,便不禁引起了眾人一兩分的注意, 心中想著這鎮國公找回來的世子身上的學問似乎也沒傳聞中那麼差?
「這......他怎麼還能答上來?」聞北坤壓著聲音問一旁的聞北城道。
聞北城看著坐在裴秋生身側的謝雲昭道:「或許,是謝大公子趁大家傳花的間隙給他遞了紙條讓他現背?」
聞北坤也覺得有這個可能, 「那我們盯緊些,若是他們真有什么小動作被我們揪了出來,一定能讓聞北軒聲名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