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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阿月身子不好,容易生病,」裴秋生一本正經道。
「嗯,我還是不吃了,」姜月看了眼果脯, 又委屈巴巴地看向裴秋生, 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替自己拒絕,但自己又不好在外人面前否認他的話拆了他的面子。
她到嘴的果脯, 飛了。
裴秋生自然能猜到以姜月的性子應當不會拆穿他,當然她那委屈的表情也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於是他溫聲哄她道:「回去我給你買。」
姜月頓時又高興了,臉上笑意如桃花綻放,「嗯,好!」
看透一切的馬天林:「......」
三人邊走邊交換有關二狗兒信息,按照原本的計劃,他們便先去找路邊的兩個女乞丐。
乞丐可能有他們自己的地域劃分,這兩個女乞丐似乎也沒什麼地方可去,很少離開巷子。他們白天出來乞討,夜裡大多時候都隨便躲在雲生巷的某個角落裡。
因而他們仨分頭去找,幾乎沒費什麼力氣便找到了她們。
只見兩個蓬頭垢面的乞丐並肩坐在一起,她們衣衫襤褸,渾身上下髒得不成樣子,走近了都能問道一股臭味。
但姜月還是走到她們跟前,往兩個人的碗裡各放了一錢銀子,她倆頓時眼前一亮,抬眸看向她。
「啊,啊,」她們含糊其辭說道。
姜月雖不知她們說的是什麼,但也隱約猜到是道謝的意思,她問道:「兩位姑娘,我知道二狗兒平日裡有欺負你們,你們可願意隨我去官府指認他?」
一聽見二狗兒的名字,兩人頓時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原本平靜的面容頓時因驚恐而扭曲起來。她們抱著頭將臉埋在了臂彎里,一副要躲起來的樣子,眼淚在眸子裡打轉,身子顫抖著,口中「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你們想說什麼?」姜月見她們這樣,說話聲更輕柔了些,生怕嚇到了她們。
「啊......咿呀......啊啊,」她們連連擺手,口中說的話仍是令人聽不清。
此時,裴秋生上前捏住了其中一個女乞丐的下頜,將她嘴巴打開,似是吃了一驚,又去看另一個人的,而後神色凝重道:
「她們的舌頭被割了。」
姜月聞言簡直難以置信,一時間又生氣又心疼,眼眶都氣紅了道:「二狗兒太過分了!」
馬天林遺憾道:「看樣子,她們做不了證人了。」
姜月紅著眼,往她們的碗裡又各放了一錢銀子。
接著仨人又去找了申家和丁家,詢問他們的女兒與二狗兒的事,問他們是否願意作證。
結果都被兩家罵了出來。
申家的罵道:「你們這些黑了心瞎了眼的,我女兒清清白白的,都同人說親了,豈容你們這樣污衊,滾!都給我滾出去!」
而丁家的直接用掃帚將他們打了出來,也罵道:「我呸!你家女兒才被糟蹋了,你全家都被糟蹋了。他娘娘的有病吧,我們往日無冤今日無仇、從來沒打過照面的,你們是從哪裡聽來的渾話拿來這樣氣我們!」
三人狼狽地從他們家中被攆出來,裴秋生還自覺地替姜月拿走掉在她頭上的雞毛和稻草。
「......」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她們家裡的人不知道嗎?還是知道了刻意隱瞞?
「算了,若是人家不願意,這種事也不能強求,接著去下一家吧,」馬天林嘆氣道。
接著,他們又去了呂家,不過如今他們心裡對呂家已經不報什麼希望了。
畢竟在現代,這種事情人們都是諱莫如深,何況是在古代。只怕被人知道了,姑娘家將來婚嫁難為不說,即使有幸成了婚,去了婆家可能被唾沫星子淹死。
結果呂家的小女兒呂如意一聽說他們的來意,登時便掉下淚來,道:「我恨不得將二狗兒千刀萬剮,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她流著淚決絕道:「我的事在巷子裡也傳得人盡皆知了,如今已經沒人願意娶我。我可以幫你們,但我有個前提,你們還得找到其他數罪併罰的證據,讓他獲重罪,我才願意出面。否則,只憑我這一樁事,關不了他幾年,為此將我的事又翻出來鬧將一遍,不值得。」
「好,」裴秋生同姜月答應了下來,「多謝呂姑娘助我們一臂之力。」
呂姑娘是與二狗兒對簿公堂過的,她手上還有證據,那便是二狗兒身上的一角衣裳。當時有呈給縣衙看過,但縣衙仍然以證據不足為由駁回了她的控訴。
二狗兒更是不怕事,他沒多少銀子,因此那件缺了衣角的衣裳至今還穿著在。
後來他們又去找了鄭家的,鄭家的也願意出面,並且他們還能找到兩個當時在場的人證。一個是他們的鄰居,能證明二狗兒打了他,一個是當時給他看診的大夫,能證明他被打的那邊耳朵聾了。
但由於當時二狗兒一口咬定他以前就聾,還不知從哪也找了個人證,而後拒絕簽字畫押,被縣衙和稀泥了去,只隨便打了他幾板子就了事。
去完了這幾家,天色已經不早了,既來不及去樊二爺家,更別說碼頭了。
裴秋生道:「我得早些回去,要去一趟學堂,向夫子告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