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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 她等來的不是許氏的推薦,而是她的丫鬟青玉過來傳話,「張姑娘,許姨娘讓我給你帶幾句話,你可願意隨我借一步說話?」
張若嬋的眼底滿是疑惑, 但她還是跟著青玉去了宴席外的牆邊。
「許姨娘要同我說什麼?」張若嬋小聲問道。
青玉左顧右盼確認四下無人後, 問張若嬋道,「姨娘問, 張姑娘是否是不顧一切也要嫁給聞世子,哪怕是為妾?」
張若嬋愣了一下, 她不知道許氏為何有這麼一問,也不知她嘴裡的「不顧一切」是什麼意思。
她心裡的確是十分喜歡裴秋生的,他相貌好,家世好,人有才氣,倜儻風流,哪哪都是她心目中如意郎君的模樣。
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心裡是認定了他的。
但若說不顧一切,也不好說。
張若嬋沒有直接回答青玉,而是反問道,「許姨娘為何會這麼問?」
青玉回答道,「因為姨娘說,張姑娘若是想進國公府,難如登天。」
張若嬋心裡一緊,「這話怎麼講?」
青玉道,「自然是真的,聽說聞世子已經走了屬意的女子,且只想娶她一個。因此今日的賞花宴,他根本就不想參加,他有多不情不願,相信你也已經看到了。以國公夫人對聞世子的喜愛程度,她哪怕再喜歡你,只要聞世子不點頭,恐怕她也會順著聞世子的意思,不讓你進門。」
青玉所說的,其實她和許氏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只是聽到了府里一些零星的不知從哪裡來的傳言,根本就沒有得到證實。
但是許氏為了達到目的,便讓青玉在張若嬋面前信口雌黃。
她們不知道的是,她們說的其實就是真的。
而張若嬋也顯然相信了她的話,畢竟裴秋生今日在賞花宴上來得確實很晚,情緒也很冷淡,除了被敬酒時有些許的情緒起伏以外,其他時候都看著面前的桌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連抬眼看一下周圍的女子都懶得抬。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確實是沒有相看的打算。
原來是他心裡已經有人了。不知道是哪位女子能如此幸運,被聞世子放在了心上。
想到這裡,張若嬋有些失落,她問道,「那許姨娘可有說什麼法子能幫我?比如找到那女子是誰,讓我將她比下去?」
青玉搖了搖頭道,「姨娘並不知道那女子究竟是誰,只知道同聞世子感情甚篤,必然是旁人無法拆開的。因此,她說,若張姑娘想進國公府,只怕得另闢蹊徑。」
張若嬋疑惑又失落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光亮,「怎麼另闢蹊徑?」
青玉將她們的計劃說了出來。
張若嬋聽完後,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青玉將手中的小包藥交給張若嬋道,「張姑娘,許姨娘為了你,準備了這麼些天,又是舉辦賞花宴又是找人前前後後安排的,光是從這點上來說,你也不能辜負她的期望。」
張若嬋猶豫道,「可是我……」
她是個清白人家的女子,若是此事敗露,哪怕是成了,也是一件極為丟臉的事情。
青玉道,「張姑娘儘管放心,聞世子會被餵了蒙汗藥送到屋裡,你進去後是選擇餵迷魂香讓他……還是不喂,都由你,只要睡在一個塌上便成。許姨娘會派人在外面看著,實在不行我們便將屋外面上個鎖,不會有任何人進去。」
其實裴秋生喝的那兩杯酒里根本就沒有蒙汗藥,後面也更沒機會餵成,青玉和許氏是誆她的。她們如今真正的打算是把裴秋生打昏了送進去,至於他醒來以後會不會對張若嬋負責,結果她們並不關心。
張若嬋聞言咬了咬唇,內心有了一絲動搖。
青玉接著道,「待聞世子醒來後,一定會以為是今日的兩杯烈酒讓他喝醉了,他人品端莊,一定會對你負責的。」
「到時候他自然會主動上門提親,除了他本人和我們,沒人知道你們成婚前發生的事。」
「今日你若是錯過了這次機會,以後再後悔,也是來不及的了。」
而張若嬋,此時想的其實是這幾天母親告訴她的事。
她想嫁給裴秋生這件事,原先是同母親說了,母親又同許氏說了,許氏答應幫忙說和看看,還找了個媒婆做引子。
原本母親是讓許氏對外保密的,就算是要找媒婆,也要對她千叮嚀萬囑咐,不能走漏了風聲影響了姑娘家的清譽。
但不知怎的,從前幾天開始,母親就發現她想進國公府的事情已然被一些人知道了,主要還都是府外的人。
聽母親說,原先想來給她說親的人家,如今都來反悔了,且不止一家。
母親一問,才知道原來是張若嬋單方面想進國公府為妾的事情居然被他們知道了,他們便認為張若嬋原來是想攀高枝兒,覺得她虛榮又輕浮,紛紛不願意了。
後來再問,便聽說是那個媒婆說親的時候說漏了嘴。
當然,這事他們只告訴了主動詢問的母親,府里的其他人還不知道。
但她心氣兒高,想著既然他們這麼容易便放棄了她,她心裡便更看不上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