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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時汗毛倒豎,「誰?」
來人的聲音十分熟悉,他退後兩步倚靠著門框,淡聲道:「你躺著的,是我的床。」
姜月大腦一陣宕機,她特意後進的屋,難道爹娘屋子隔壁不應該是女兒而是女婿的屋子嗎?
裴秋生似是知道她在想什麼,解釋道:「阿叔和大娘可能是覺得我們還沒成婚,所以把我放在隔壁,好看著我,以免我胡作非為。」
這樣的木板屋,隔音很差,只要隔壁有人開門,必然第一時間知曉。
姜月雖然是聽懂了對方在說什麼,理解他口中的「胡作非為」是什麼意思,但還是瞬間羞紅了臉。
古人說話都是這麼直白開放的嗎?
好在夜深又沒點燈,她臉色再紅對方也看不見,她收拾好衣物,抱在懷裡便小跑著回了隔壁自己的屋子。
裴秋生認為自己只是客觀陳述了下事實,並未察覺到言語有什麼不妥。他累了一天,剛洗漱完,看見床上躺著人他的第一反應是很不爽,因而姜月剛走,他便徑直躺下睡著了。
睡著前不免吐槽了一句:「她到底是傻了還是沒傻?自己的屋子都不記得。」
而姜月慌慌張張的進了自己屋子,點了燈,後知後覺的打開衣櫃,看見眼前柜子里都是自己的衣服,心想剛剛要是一進門就先檢查衣櫃也不會那麼尷尬了。
即使是她的童養夫但那也是她還未成婚的童養夫。
大半夜的躺在別人床上別人會不會覺得好奇怪啊!
裴秋生一早醒來伸了個懶腰,忽如一萬輛馬車從身上碾過,「啊!」
姜遠發和姜氏破門而入,「秋生你怎麼了?」
裴秋生只覺每動一下身上的肌肉都似被生生撕裂分離,如實回答道:「我渾身酸痛。」
姜遠發一記白眼翻過去,「就幹了一天活就成這樣......」
姜氏扯了扯他的衣服,「孩子都這樣了,當家的你少說兩句。」
姜遠發雖心有鄙夷但也於心不忍,「畢竟是頭一回干苦力,要不你在家歇兩天,先躺著養一養?」
裴秋生不想留在家裡受他的白眼,咬了咬牙道:「無妨,今日還要去,活動開就不疼了。」
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也為了運動會瘋狂訓練過,乳酸堆積引起的肌肉疼痛,活動活動反而會好些。
姜遠發看了看天色,似乎在確認今天的太陽真的不是從西邊出來的,而後從房間裡拿了一瓶藥油過來,「推一推會好些。」
裴秋生接過,謝道:「多謝阿叔。」
姜遠發從鼻子裡哼了哼氣便走了,姜氏朝他解釋道:「他自己平日都捨不得用的。」
裴秋生笑了笑,「我知道,阿叔他刀子嘴,豆腐心。」
昨晚他睡前隱約聽到,姜氏訓姜遠發腰痛不捨得抹藥油。不是他聽力好或是他想聽牆角,實在是屋子隔音太差了。
姜月從早上醒來便看見裴秋生做任何動作都齜牙咧嘴的表情,瞬間昨晚的尷尬都被拋之腦後,隨之而來的是一陣陣的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
裴秋生壓下心中的薄怒。
他是良民,不跟傻子一般計較。
第3章 姜月出事
裴秋生推著車,再次帶著姜月和姜氏出發,照例將車停在了碼頭附近的樹下,而後頭也不回的去了碼頭。
頗有些英勇就義的味道。
姜氏嘆道:「沒想到秋生也是個倔的,我看當家的說他兩句他就受不了了。」
姜月想到原著里對這個童養夫的描述,點點頭評價道:「也是個忠厚老實的,都疼成這樣了還非要出來幹活。」
姜氏張了張口,總覺得有哪裡不對,但又說不上來,便道:「反正老實人不壞。」
在姜氏眼裡,只要對方人不壞,哪怕能力差些,日子總是能過下去的,「再過一年,你就十四了,他十五,你們倆就能成婚了。」
姜月紅了紅臉,面若桃花,「阿娘,我還小,不著急。」
姜氏知道小姑娘害羞,便不再提,「不說旁的了,我們抓緊時間賣東西吧!」
她們來得早,一上午也沒有個人來買東西,姜月百無聊賴之際弄了個竹竿將她的棕櫚編都掛了上去,更加顯眼。中午快到飯點時,終於有人來了,那人問道:「我聽工友說,你們的東西質量好,我便來看看,有竹篩沒有?」
姜遠發的手藝是很好的,要不然也不會在一個偏僻容易虧本的鋪子裡轉虧為盈還能付得起一個月二兩的租金。
姜氏笑道:「有的有的,十文錢一個。」
那人道:「我買一個。」
姜月負責收銀,成交後不忘指著竹竿問一句,「大哥要不要買個小玩意送給妻女?」
那人看著竹竿上掛著的不知道用什麼葉子編成的蝴蝶、蜻蜓和百靈鳥,精巧無比,嫩綠的顏色也十分討喜,頓覺眼前一亮,饒有興趣的問道:「多少錢一個?」
姜月道:「蝴蝶、蜻蜓一文錢一隻,百靈鳥比較複雜,兩文錢一隻。」
那人果斷道:「給我來一隻百靈鳥送我妻子,一隻蝴蝶送我女兒。」
姜月應得脆生生的,「好嘞,一共三文錢。」
隨後,又有許多拿著工錢回家吃午飯的工人路過,有的是來買東西的,有的是被竹竿上的棕櫚編吸引過來的。
「這個蝴蝶多少錢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