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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午膳時,各院的夫人姨娘並其他所有長輩都不明就裡地聚集到了前院來。他們有些納悶,昨日兒府里才出了糗事,成了京城的笑話,今日又聚在一起做什麼?
眼尖的他們發現,連昨日才被鎮國公關了禁閉的陳氏和聞北城都來了。
難不成昨日的事又有了什麼變故?
別說眾人了,連陳氏他們母子二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說好的禁閉,才關了一個上午算是怎麼回事?
就在眾人疑惑的時候,聞淵來了。
只見聞淵面色紅潤,看起來心情很不錯的樣子,眾人只覺得更納悶了。
他的姨娘下毒害人,他的庶子可能都參與進去了,甚至還有一個庶子當眾爆出了風月醜聞,他還能這麼高興?
莫不是今日上朝被誰換了迷魂湯不成?
在座的也有聞淵的長輩,其中就有聞淵的小叔,就在聞淵剛坐下時,他便忍不住發問道,「家主,不知您今日將我們都叫來用膳,是何用意?」
他面色隱隱有些不悅,府裡面出了事,聞淵作為家主這麼容易就翻篇了,他很不理解。
聞淵也知道此時讓大家都聚過來會讓他們很疑惑,於是他也不拐彎抹角得瞞著,他笑吟吟的,直接將他憋了一路的好消息說出來道,
「我跟大家說個好事兒,我的孩兒北軒他童試考了長安第一名,放榜的日子雖然是在五天後,但名次結果已經定下了,是趙太傅親口跟我說的。」
眾人聞言,先是沉默了好一會兒,隨即爆發了一陣喧囂的賀喜聲。
「恭喜國公爺!」
「恭喜恭喜!」
「長安城一年或者兩年才出一個第一名,我們鎮國公府自從開府以來還是頭一個考到童試第一的。沒想到聞世子居然有這等本事,太了不起了。」
「我平常還真沒看出來,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啊。」
「也不怪你看不出來,主要是聞世子他謙虛過人,平常對任何人都是或尊敬或謙和,絲毫沒有許多身負才華的學子身上的驕氣。」
「真不敢相信他走丟後只學了一年學問,這也太逆天了。」
「這要是自小就養在府裡面的,那這個時候怕不是已經考中舉人了。」
「依我看啊,考了進士或狀元都有可能。只可惜了,他中間幾年都沒做學問,不然肯定比現在更好。」
聞淵聽著眾人的誇讚賀喜,喜不自勝,笑著回應大家,「多謝,多謝。」
陳氏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後,臉色冷硬成了一塊鐵,半點表情也無。
聞北城和聞北坤也是驚訝到難以復加,他們難以理解怎麼會這樣。
他們在三個月前明明有試探過裴秋生的學問,還曾經去他夫子那裡旁敲側擊,得到的結論分明是裴秋生的水平不過剛達到童試通過的水平而已。
對於裴秋生的童試,他們原本是一百二十個放心,根本不擔心他的成績會超過他們,只覺得他能通過就不錯了。他們甚至盼著裴秋生最好能名落孫山,再等兩三年才考就更完美了。
可他現在考了第一又是什麼情況?是他學得太快還是之前實力有所隱瞞?
聞北哲來之前雖然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原本以為此刻能以波瀾不驚的心境用午膳,但來了才發現他根本做不到。
他花了十年時間走到現在,成為府中人人稱讚的存在,也是眾人眼裡公認的最為優秀的後輩,他也一直以這樣的身份自居。
如今,原本聚焦在他身上的目光都被裴秋生奪了去。眾人談論的,誇讚的,都只有裴秋生。
先前對裴秋生否定的,質疑的,鄙夷的,此刻就如同全然忘記了以前曾經說過做過的一般,都對裴秋生讚不絕口。
即使他坐在這裡,都沒有幾個人提一句他這個比秀才還要高一個等級的舉人。
這讓他嫉妒,嫉妒得發狂。
正當此時,不知道是誰問了一句,「對了,世子呢?」
這一問原本不打緊,可眾人聽了以後卻發現聞世子根本不在場,便也問道,「對啊,世子呢,這麼大的事情他本人怎麼沒來?」
「是啊,他人呢?」
「他昨天在賞花宴上說肚子痛,此刻莫不是身體不適?」
「聞世子身體緊要,要不直接請大夫看看?」
聞淵被眾人這麼一問,突然想起來,喊到,「北軒他還在祠堂!」
他想起來今日早上他還去了祠堂,讓裴秋生接著跪,如今已經從昨天夜裡跪到現在了,別說午膳了,怕是昨個兒晚膳和今日的早膳都沒用上。
裴秋生不在院子裡,聞北哲又未必知道他在祠堂,因此聞北哲派過去他院子傳話的人才沒請來裴秋生。
眾人疑惑道,「聞世子怎麼在祠堂?」
「他犯了什麼錯嗎?」
聞北城和陳氏此時則在幸災樂禍,看來裴秋生這回吃了不小的苦,竟然跪了一夜沒放回去不說,連今天上午都還跪著在。
這可能說明,聞淵他與裴秋生之間相處的時間少了幾年,感情自然也就淡些。哪怕是他表面上再想重視,這心底里沒感情,也時不時會將他拋到腦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