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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遠發眉毛都歪了,起身道:「我去殺了他!」
姜月道:「阿爹可別,為了這種人攤上人命官司,委實沒有必要。我自己......」
正當這時,裴秋生推門而入,眸色冷冽,沉聲問道:「阿月,是二狗兒推你下去的?」
姜月見到裴秋生回來,他今日收拾得十分齊整,整個人神采奕奕、意氣風發。但可能是那天的衝擊太大,姜月看著穿戴整齊的他,腦中卻自動回放著那天他脫衣服令人面紅耳赤的模樣。
她頓時低下頭,強裝鎮定回道:「哦,是他堵死了我的路,逼我後退,我不小心掉下去的。」
裴秋生沒發現她的異樣,只是眸中冷意更甚,「那人真是本性難移。阿叔,交給我來解決。」
姜月笑道:「我自己來就好。對了,秋生你見夫子了,結果如何?」
裴秋生道:「夫子讓我三日後入學,這個月幫我報名童試。」
姜氏夫婦頓時化怒為喜,「真的?」
裴秋生笑著點點頭。
許謙玉說得沒錯,夫子果然沒有為難他,只是簡單考了一下他的學問,又樂呵呵地同他探討了下唐詩宋詞,對他十分滿意,當即便同意他的請求了。
姜氏問:「那學費呢?」
裴秋生告訴她,他需要借六兩銀子作為學費,將來一定會還。
姜氏喜笑顏開地答應了,「只要你讀書有出息啊,我比什麼都高興。」
*
第二日,裴秋生仍舊去書坊抄書,趁著入學前多掙一些,準備晚上再準備行李那些。
畢竟住得離學堂近,思齊學堂對於外出管得沒有那麼嚴,缺了什麼回來拿也是很方便的。
到了半下午的時候,他便向書坊老板請了辭,還提前預支了幾錢抄書錢。
文叔意外道:「公子今日這麼早就走?」
裴秋生淺笑,「今日有些家事要解決。」
他要在入學之前懲治二狗子。
他先回了集市,從集市上買了個書簍背在身上,又分別買了個一人高的麻袋和一捆繩索。昨日他在姜家找了下,姜家的麻袋多多少少有些大的破洞,不適合拿來用,只好買新的。
他將麻袋和繩索放進了書簍里,出發去以前住的春生巷。
裴秋生之前在碼頭做工的時候知道,二狗兒通常干到很晚,經常天黑了才回來。
而二狗兒一直孤身一人住在春生巷一條岔路里的屋子裡,那岔路鮮少會有人去,是最佳的埋伏地點。
裴秋生便蹲守在二狗子回家的必經之路上,等著他回來。
沒想到,還沒蹲來二狗兒,倒是先蹲到了另一個熟人。
裴秋生舉起麻袋正準備兜住眼前人時,突然發現是個女子,他定睛一看,意外道,「阿月?」
姜月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裴秋生,「秋生,你怎麼在這裡?」
「我來逮二狗兒,收拾他一頓,」裴秋生道。
姜月眼眸晶亮,「我也是!」
「小點聲,小點聲。」
「哦,好的。」
裴秋生發現姜月帶了幾個圖釘,比他在現代看到的圖釘要大一些,一下子便猜到姜月是拿來幹嘛的。
「走,我們擺釘子去。」
「嗯,好。」
此時四下無人,裴秋生和姜月來到二狗兒的住處前,只見外面是院子,院門鎖著,輕輕推一下能推動一些,露出院子一片三角形狀的地面。
裴秋生推著門,將釘子擺在這暴露出來的三角形地面上,再將釘子往裡面推了推,確保及時二狗兒開門時看不見釘子。
兩人擺好釘子,便又退回到岔路中的隱蔽處,即幾個箱子後面,並排蹲著,等天黑。
這地方有些狹小,兩個人擠在一處,不免覺得有些擁擠。
少女髮髻的馨香鑽入鼻息,裴秋生為了轉移下注意力,開口聊天。
「我跟阿叔和大娘說我今日抄書晚,晚些回來,讓他們不要等我吃飯。你呢?」
「我偷偷溜出來的,留了個紙條說我出來逛集市了,晚些回來。」姜月將頭轉了過來。
「希望二狗兒能早些回來,這樣我們也能早點結束了回去。」
「嗯。」姜月不經意間揚臉,柔軟的髮髻碰在了裴秋生滾動的喉結上。
裴秋生頓時就不說話了。
兩人等了一會兒,天黑時二狗兒終於回來了。
裴秋生看清了他走路時搖擺流氣的背影,確認是二狗子無誤,便一個迅疾上前用麻袋將他頭兜住。
「什麼人?」
裴秋生沒有說話,將麻袋一路兜到腳捆了起來,方才道,「你仇家。」
二狗兒頓時慌了心神,「哪個仇家?」
裴秋生冷笑了聲,二狗兒禍害的人太多,專欺凌弱小,能活到現在真是書作者的照顧。
裴秋生一腳踢向二狗兒膝蓋窩,對方頓時倒地哀嚎,接著拳腳如疾雨般落在他身上,姜月也解氣地踢了幾腳,一時間慘叫聲、哀號聲連天匝起。
許是他平日得罪的人太多,街坊鄰居竟無一人出門幫他。
打完以後,姜月和裴秋生便跑了,鼻青臉腫、一拐一瘸的知道自己追不上打他的人,便跛著腳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