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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月夜以繼日地睡了兩個夜晚才悠悠轉醒。
醒來時,姜氏守在她身邊,眸中含著淚激動道:「阿月,你終於醒了。」
「阿娘,我沒事了,」姜月見到姜氏的眼淚不免心疼,又問道,「我睡了多久?」
姜氏抹了把眼淚,才道:「燒了一天一夜,睡了一天兩夜。」
姜月驚訝,「這麼久?」
她只記得是裴秋生抱她離開河邊,後面就記不清了,她隱約感覺在她昏睡不醒期間裴秋生似乎一直在床邊照顧自己。
只是她環視一圈,卻沒有見到他,不免問道:「阿娘,秋生呢?」
姜氏如實道:「秋生今日去思齊學堂拜見夫子了。」
姜月聞言,眉眼間流露出些許失落,「這樣啊......」
她還在榻上病著,他卻......
姜氏哪裡不知道自家女兒的心思,「算起來,他有整整兩天兩夜沒合眼了,這回啊,多是他在照顧你。也不知道他這樣疲憊不堪的狀態見夫子,能不能成。」
姜月聞言抬起眸。
第34章 有怨報怨
姜月聞言面上微紅, 又怕是自己聽錯了,確認般問道:「真的多是他照顧的我?」
姜氏笑道:「是啊,他大老遠的抱你回來不說, 讓他去休息他都不願意呢, 這下高興了吧?」
姜月杏眸含著笑,眼裡亮晶晶的, 雙手捧著臉看向窗邊, 唇角微微翹起。
姜氏又想起來什麼, 打趣道:「你還不知道吧?前兩天我和你阿爹還看見,他在窗戶外面偷看你呢。」
姜月又驚又羞, 瞪圓了眼,「還有這、這事?」
姜氏挑眉道:「我呀, 可看得真真的。」
姜月雙頰紅暈更甚,一直蔓延到耳根子, 細細品著姜氏告訴她的話, 嘴角溢著清甜的笑。
忽的,她後知後覺地問道:「對了, 秋生今日見夫子?」
姜氏道:「是啊,說是約好的時間,怎麼了?」
姜月急忙問,「那他身上可有帶銀子,帶拜師禮?」
姜氏之前沒想到這麼多, 聞言頓時愁道:「哎呀, 他空手出的門,什麼都沒帶。原本就沒休息好, 這下子估計更不成了。」
「那現在去思齊學堂送給他,可還來得及?」姜月問道。
姜氏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估摸著裴秋生出門已然有兩個時辰了,而此處距離思齊學堂路上不過半個時辰,「怕是來不及,估計已經見上面了。」
姜月又歇息了一會兒,感覺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便想趁著手頭無事做做木雕。
姜氏勸她接著休息,她不依,最終姜氏找了個新床單鋪在被子上,讓姜月坐床上做,惹得姜月哭笑不得。
她一邊雕著,一邊想著那天在河邊的事情。
李掌柜沒有騙她,碼頭河邊的確有黏土。
原本她已經找到了有黏土的河床,只是那品質委實不算好,因而她又去了瓷器坊問了下坊里黏土的售價,又感覺貴了些,因而她沒買,接著去河邊找。
只是沒想到,再去時竟然在路上碰見了二狗兒。
二狗兒見她孤身一人,想報上一次被打之仇,因而跟著她後面追。
她一路跑一路逃,手上的桶都跑丟了,愣是被他逼到了河邊,慌不擇路之時,不小心掉進了沼澤。
二狗兒見她在沼澤地越陷越深,非但不把她拉上來,反而看戲一般的朝著緊張慌亂的她狠狠幸災樂禍了一番,笑嘻嘻地走了。
想起他那副可惡的嘴臉,姜月決定,今兒個就去鐵匠鋪打幾個圖釘,決不讓他好受。
她趁姜氏不注意,畫了張圖釘的圖紙,便悄悄溜出了家門。
巷子那邊的鐵匠鋪子太遠了,她不宜出來太久,只能去集市上另找一家鐵匠鋪子。
「請問要做幾個這樣的釘子,要多少錢?」姜月問道。
「姑娘要幾個?」
「五個吧。」
「二兩錢。」
「這麼貴?!」姜月驚訝,幾個小圖釘而已,這師傅怎麼不去搶呢?
「貴?那你去問問別的鋪子。價錢都差不多,但我這兒,可以明天下午就取貨。」師傅道。
明天就能取貨?姜月聞言頓時有些心動,但價錢確實貴了些,她想了想還是去別的鋪子,結果其他地方價錢都差不多還做得慢,兜兜轉轉她還是回到了第一家。
「五個,明日申時初就要。」姜月咬咬牙,肉疼地遞出了二兩銀子。
「好嘞!」
到了晚飯時,姜氏夫婦和姜月三人憂心忡忡地吃著晚飯,裴秋生仍是沒有回來。
姜遠發埋怨自己道:「都怪我,拜師的事情你們不清楚,但我清楚啊!我一心只惦記著阿月的病,忘記了這茬,也沒提醒秋生。這事恐怕要黃了。」
姜月見裴秋生這個點還沒回來,寬慰道:「阿爹,也未必,秋生去了這麼久還沒回來,或許已經憑他的才學打動了夫子。」
姜遠發反而道:「有才無禮是為傲,夫子未必能接受。」
姜氏見大家心情都不佳,便轉移話題道:「話說,阿月你還沒有跟我說過,你是怎麼掉下沼澤地的呢?」
姜月眸色冷了幾分道:「是二狗兒。」
姜氏怒道:「我去找他要說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