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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望你們收一收那些不該有的心思,否則,你們就當我沒回來過。」
聞氏被噎了個正著,再沒說什麼。
回去的路上,裴秋生心緒複雜,怕去找姜月被她看出來不對,反而影響她的心情,便沒再去找她。
第二天,裴秋生等聞淵下朝後便去找他,再次提起了提親一事,聞淵直接以那日朝廷有差事抽不開身為由,拒絕了。
裴秋生去找謝雲昭向謝丞相打聽了一番,得知聖上最近並沒有給聞淵安排什麼差事,反而還因為裴秋生考中狀元一事給聞淵許了幾日休沐,聞淵口中的差事根本就是他無中生有。
裴秋生氣急,回來又與聞淵當面對質,將聞淵鬧了個大紅臉,又以身體不適為由將裴秋生關在了門外。
裴秋生也不多說什麼,直接就著門外跪了下來,稱聞淵一日不答應,他便在這跪上一日。
聞淵原本就不滿意,更受不得裴秋生以下犯上這樣逼他,便道,「那你就跪著,我實話跟你說了吧,我就沒打算讓你娶她。先前不過是為了讓你安心準備科考,好穩一穩你心思的。」
裴秋生雖然早就知道聞淵心底里對這婚事不支持,但卻以為他既然答應了,多少也會顧忌著承諾在那裡而勉強接受。
他沒想到堂堂鎮國公,實際上竟然是這樣一個言而無信、出爾反爾的人,難怪整個國公府上下一派烏煙瘴氣,除了聞氏純良些,底下的晚輩論人品性情,就沒有一兩個能敞亮到拿得出手的。
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今日他無論有沒有同聞淵撕破臉,結果恐怕都是一樣的,聞淵壓根就是想緩兵之計好拖延他,如今他便偏要將他這緩兵之計戳破。
逼一逼他,或許能奏效。
畢竟鎮國公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看著在,鬧將出去對鎮國公府的影響必然不好。聞淵這人不是在乎名聲嗎?看他會不會讓自己就這麼堂而皇之的一直跪下去。
沒想到,聞淵壓根沒心軟,開門的時候直接當沒看見,出了門便繞開他,用膳會友似乎都沒受到絲毫影響。
路過他身邊時,還警告他道,「你就算跪死了,我也不會答應的。」
如今已經算是撕破臉了,裴秋生既然態度強硬,那聞淵就讓他在門口跪著,想著乾脆讓他跪到受不住為止。
裴秋生咬著牙,挺直了背板道,「那我就跪死在這裡。」
到了午膳前,聞氏的侄女提著禮親自上門來拜見聞氏,出人意料地將親事謝絕了。
聞氏很是意外,便問了下侄女原因。
對方說聞世子雖然相貌好,學問功名更好,但知道他已經有了心上人,且那心上人是個平民,縱然勉強接受,將來也怕不知如何相處,還是算了。
聞氏頗為遺憾,夜裡便跟聞淵說了這個兩邊都不願意的結果。
聞淵反而怪她,沒好氣道,「讓你不要說那姜家女的事情你不聽,他們倆的事不一定能成,說出來反而阻了旁的好姻緣。」
聞氏撇了撇嘴,無奈道,「可那畢竟是我侄女,我總不能誆她瞞她。北軒的態度你也知道,如今還在外面呢……」
聞淵沒好氣道,「讓他就這麼跪,跪到他想清楚為止!」
聞氏終究是心軟,這時節晝夜溫差大,白天衣服穿得薄,夜裡便覺得冷了。
她勸聞淵道,「夜裡涼,已經快子時了,不若讓他回去吧?」
聞淵冷笑道,「我讓他回去他就能回去?又不是我罰的他,是他跪在那兒威脅我,想讓我服軟。」
「哪是他威脅你,本就是你的不……」聞氏嘆氣,「算了,我去勸他。」
聞氏推開房門,勸裴秋生回去歇息,裴秋生充耳不聞,「父親什麼時候去提親,我便什麼時候起來。」
聞氏不再勸,只是拿了件外衣搭在了裴秋生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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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裴秋生原本計劃去提親的日子,聞淵依然沒有答應。
裴秋生已經跪了兩天兩夜了,期間滴水未進,連嘴唇都幹得起皮了。
聞淵看見反而來氣,吩咐下人道,「讓人給他灌點水,回頭上朝的時候,別讓聖上以為我在府里折磨他。」
裴秋生倔強地不願喝水,聞淵直接讓人強灌進去。
裴秋生只覺得暖洋洋的陽光下,入喉的水卻如同冰刀子一般,喝下去整個胸腔又疼又涼,一直涼到了心窩子裡。
姜月自打裴秋生狀元遊街後,便一連三日沒見到他了,連隨雲也沒來傳過話,心裡覺得奇怪。
往常他放榜或者有空時,便會來找她的。
他休沐五日,按理不會不來的。
她問隨影道,「世子可有讓人帶話過來?」
自打幾個月前隨影跟隨在姜月身邊保護後,便沒再回到裴秋生身邊過,一直留在她這裡。
隨影搖了搖頭,「沒有。」
姜月不放心,吩咐隨影道,「你回鎮國公府一趟,打聽一下世子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隨影應下吩咐,「好。」
隨影離開後,褚信過來問她,「姜姑娘,桃花水扇已經準備好了,是不是可以拿出來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