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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言卻對她笑了笑,「快跑。」
他拽著賀靈跑到青匯坊的後院,重重地推了她一把:「郡主,快跑,到太子殿下那去。」
門砰地被合上,賀靈不敢停留,逆著人群拼命地往前跑,面前的一切似乎都有些不真實,不真實地扭曲在一起,賀靈覺得自己每一步似乎都踏在虛空中,踏得不正,身後驟然一痛,便徹底失去了知覺。
巷口的人一身黑衣,看著跌落在人群中的賀靈,接拋著手中的石塊,輕聲一笑。
在睜眼,賀靈揉著快要炸裂開的腦袋,眼前漸漸清晰,她仍舊在玖安的房中,嗅覺緩緩回歸,帶來濃重的血腥味,她眼前也一片鮮紅,跌坐在一片血泊當中,而她的手邊,還放著個十分精巧地匕首。
玖安在她身前,已然沒了呼吸。
「啊!」
「殺人了!」
不是她,不是她。
布置為何她身上沒什麼力氣,掙扎著想要離開這片血泊,可她衣裙上手上沾得都是血,根本沒有辦法擺脫。
賀靈狠狠乾嘔了兩下。
衛兵很快便來到房中,見到死者和呆坐在地上的賀靈,立馬將事態上報,封鎖了青匯坊。
太子趕到的時候,見著賀靈已經被不識趣的衛兵緝拿住。
「混帳東西。」他一腳將人踹開,「郡主也是你等能冒犯的。」
「兄長。」
賀靈這才有了主意,眼淚汪汪地看著太子:「不是我,我沒有殺姑母。」
太子憐惜道:「兄長知曉,沒事,兄長這就帶你回去。」
賀靈呆愣愣地點了兩下頭,跟著太子走了一步,她看著衣擺上的鮮血,環顧周圍偷看她又低低言語的人,停下步子。
「兄長。」她努力擠出一個微笑,「我等你早日幫我查明真相,接我回家。」
太子冷著臉:「眼下孤就送你回去。」
「可是,我想乾乾淨淨地回去。」
太子看著賀靈蓄滿淚水的眼睛,柔弱又堅定地站在他面前,終究認同了賀靈的做法。
「你們。」太子不滿意地看著沉默不語的衛兵,「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做自己的事?」
太子一路將賀靈送到了京兆府,下面的人自然不敢怠慢,一應軟臥用具都準備齊全,將賀靈安置好。
「過上兩日兄長就來接你。」
賀靈重重的點頭。
太子仍舊不放心,又派了幾個信得過的侍衛在附近守著。
他心中也一團亂麻,這些時日只忙著朝堂上的事務,卻從未想過,又會有人,對賀靈下手。
是誰同玖安有仇,又為什麼嫁禍到賀靈身上。
太子眼下沒有頭緒,漸漸冷靜下來的賀靈也想不明白,她報膝坐在軟臥上,一手拔著身側的茅草。
還有言卻,她想起言卻緊張送自己離開的樣子,言卻跟這件事情,也有關係麼?
夜幕低垂,牢房悶熱,賀靈沒有一點睡意,周圍沉睡的鼾聲陣陣,夾雜著十分乾脆的腳步聲。
一陣開鎖的聲音,賀靈抬眸,見著面前卻不是巡班的守衛,而是一個黑袍男子。
是他曾經在程肅那處見到過的,在影樓碰見過的那個男子。
「是你?」
他隨手將鑰匙收好點點頭:「是我。」
「這件事也是你做的?」
他意外地咦了一聲:「是我做的。」
「是你栽贓給我的?」
他熟稔地坐在賀靈身邊,賀靈立馬往旁邊推開,他頓了下,摘下帽子:「這句話我倒是不認同,玖安死,這分明時間好事,怎麼能叫栽贓呢?」
「這是我給你的功績,日後你見了賀家的列祖列宗,才不會無言以待。」
「你說的都是些什麼?」
他輕笑一生:「自然都是你不知曉的真相,我的妹妹,人不能永遠活得一無所知,就算痛苦,也該知曉真實不是嗎?」
「皇家戕害我們賀家一族,如今讓他們血債血償,也是天經地義,不是麼?」
賀靈的手漸漸收緊:「那些人,都是你殺的?」
「你這問題不好,問的太不具體了。」他看著自己被黑布帛纏繞的手,「殺的人太多,不知曉你具體指的哪一個。」
「如果你問的是那些皇室子,自然都是我親手殺的,哦,也不妨告訴你,你母親宴席上那次,也是我做的。」
「你。」賀靈一把攥住他的衣領,怒視道,「你究竟為什麼?」
他把玩一般地將手放在賀靈的手腕上,輕輕一按,就卸下她全部的力氣:「你記性倒是不好,方才我已經說了,不過是讓她們血債血償罷了。」
「二十年前,賀家百餘口喪命在祁家人手中,我不過殺了他們十幾人,這才哪裡到哪裡,你該質問的是你的皇帝舅舅,你的長公主母親,你的兄長。」
他冷聲道:「哦,對,還有你苟且偷安,認賊作父的父親。」
「不許你說我爹爹。」
「呵。」他突然湊近,死死盯著賀靈,「所以,你不能同你爹爹一般。」
他強硬地拽過賀靈的手,將匕首按在她的拳上。
「你的氣力不必對我,應該朝著高居廟堂的那位。」
賀靈怔愣地看著他,他面上都被黑布帛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因興奮略微發紅的眼睛,熊熊燃燒著駭人的瘋狂和恨意,那目光幾乎要將她燒灼,賀靈控制不住地移開視線,咬著唇,復又轉過頭與他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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