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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時不時送來的小禮物,偶爾在信中提起的什麼菜譜和手工小玩意,小姐都挺喜歡的。
再看裴府上的人,雖不說全部,但是世子院子裡的待小姐都周到,應當也是這位世子吩咐的。
如此看來,應該還不錯。
可要是當真不錯,小姐又為何生氣?
不是去裴老夫人那,這中間發生了什麼?
長福自認是個不會說話的,也不敢欺瞞,略微斟酌一番:「奴婢沒見過裴世子,不過想來應該還不錯吧。」
賀靈冷笑一聲:「你都沒見過他,就能說他不錯?」
長福收聲,沉默地看著天。
少女的脾氣偶爾陰晴不定,她們家主子雖然一貫的好脾氣,但終究是個少女,她順著賀靈就好。
一想到裴遠章,壓下去的怒意又在胸腔中復燃,可眼下賀靈已經走累了,也吃不下什麼東西。
暮色低垂,店家陸續點上燈籠,她該回公主府了。
可賀靈不想回去,一點都不想回去。
她都能想到,回去後母親又要問在裴家的事,又要提點她努力上進,與裴遠章相配。
自己為何要與這等虛偽狡詐,滿口謊言的人相配。
可是這皇城,除了長公主府,她又能去什麼地方。
賀靈漫無目的地隨便走了走。
樓閣上絲竹聲未停,如絮絮低語的琴聲緩緩插入,漸漸主導,竹笛聲漸悄,只有這哀怨的琴聲,在淋漓訴說彈者的委屈。
同她一般的委屈不平。
還有人跟自己一樣。
賀靈看了眼二樓:「咱們去上面坐坐吧。」
到二樓,樂曲已經到了尾聲,賀靈在隔壁聽完曲子,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
裴府明擺著不歡迎她,她該怎麼辦?
要不要直接告訴母親?
這天下男子這樣多,她何必同一個心有所屬的人湊在一塊。
不待賀靈想明後路,門被人輕扣了兩下,開門卻是個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身影。
他今日沒怎麼打扮,只穿了一身素衫,偏柔的容貌中多了分男子的英氣,可看著並不矛盾,反而越發吸引人去探究。
目光相接。
他的眸光仍舊同上次一樣,如鴨絨般落在人身上,輕柔地帶起一陣酥麻。
微弱的心虛幽幽冒出來一點,瞬間被氣憤的情緒燃燼。
她又沒做錯什麼,錯的另有其人,自己心虛什麼?
言卻背著琴,似是十分高興與她偶遇。
「多虧店中有言某的好友,這才沒錯過賀小姐。」
第21章 21
賀靈笑了笑:「言公子坐吧。」
言卻輕柔地放下琴,坐在賀靈對面:「賀小姐不高興?」
「沒有。」
言卻笑道:「言卻本來就是在人臉色下討生活的,言卻能看出,賀小姐不僅不高興,還有些委屈。」
賀靈嘆了口氣:「這麼明顯?」
「看旁人只有六七分的把握,但是看賀小姐是肯定的。」他笑道,識趣地不問是什麼原因,「賀小姐今日可想聽個曲子,聽個快活些的?」
「那麻煩你了。」
言卻放好琴,隨意撥弄兩下試了試音色,他在心中計算了一番,琴聲從指尖流淌出來。
是淮南的一首兒歌,曲調歡快活潑,從琴聲似乎能窺見三月孩童散學,自由自在遊玩的場面。
只是她記憶中,這個樂曲不是很長,言卻似乎又增添了一些內容,與原曲完美交融在一處,似乎這曲子生來就是這樣。
賀靈跟著哼哼了幾聲,暫時從他琴聲中獲得幼時無拘無束的心境。
曲聲漸收,賀靈仍舊有些意猶未盡。
她看著垂首擺弄琴弦的言卻。
言卻他這個人,他的曲子都帶著這樣的力量,讓人永遠都覺得不夠,讓人忍不住沉迷,又讓人覺得有些,危險。
她偶爾也有些分不清,這危險是來自於言卻本人,還是因為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子,同一個萬花叢中行走的人相處。
賀靈不由得帶上幾分警惕:「多謝言公子。」
「不過是信手彈個曲子,沒有辱沒賀小姐的耳朵便好。」他似是真切地心滿意足。
「不過恕言卻僭越。言卻雖不知賀小姐為何煩憂,無意冒犯小姐,打探您的私事,可是也斗膽,想同賀小姐說一句話。」
「嗯。」
言卻身子微微前傾:「人生如意之事少有,後事更不可測,不如只看當下,只從本心。」
「當下,本心。」賀靈皺著眉頭,細細思索他的話。
當下,當下她沒什麼想做的,心裡也沒什麼想要的。
她倒是清楚什麼是不想做,不想要的。
她不想沒日沒夜地學習課業,不想要什麼世子妃,裴家主母的未來。
裴家。
賀靈心中一梗。
她看向言卻:「言公子是皇城人?」
言卻沒有直接回答她,信手輕撫琴弦:「賀小姐是有什麼要問的?」
「哦,前些日子是裴老夫人壽辰。」賀靈放慢語速,琢磨怎麼能說的委婉一些,「我不是闖禍了麼,聽說裴世子最是孝順,怕得罪他。」
她在遮掩上的技巧太拙劣,話送到耳邊,她的意圖也袒露出來。
「裴世子應當不是小肚雞腸的人。」言卻笑盈盈道。
「那他是什麼樣的人?」賀靈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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