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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裴遠章將清單推向賀靈,「你看看,還有沒有什麼要置辦的。」
方才他在寫的時候,賀靈的目光就沒有移開過,她只掃了一眼道:「沒有了,都很好,你想得非常周到,特別厲害。」
「不過是點小事,在你心里就算厲害了?」
賀靈重重地點頭:「是因為你事事都做得好,所以覺得這不過是點小事,要是放在我身上,肯定掛一漏萬的。」
裴遠章將桌案上的圖都鋪開:「這些可只有你能做到。」
他揉了揉賀靈的發頂:「你也很好。」
賀靈別過臉,被他輕碰的地方一片酥麻,癢得她忍不住往後縮了縮。
「我……」賀靈看了一圈,從旁邊抓過一本書,「我該看書了。」
裴遠章繼續做手頭上事,賀靈用書冊擋著臉,方才的酥麻還未散盡,她輕輕碰了碰。
天高氣爽,陽光乾乾淨淨地撒在兩人身上。
——
冬季來得很快,寒冷瞬間席捲皇城,馬車的擋簾也換成了厚重的樣式,賀靈拉開一邊,跳下馬車。
她仰頭看了眼黃府的牌匾,快步走向黃詩云:「言卻怎麼了?」
「瞧你,他傷養的還不錯,只是人卻不太好。」黃詩云打趣道,「不過言卻要是看到你這個樣子,應該會高興一些。」
「被人傷成那樣,見到誰都不會高興。」賀靈語氣中還有些不平。
傷言卻那人,已經被她抓到兩次了,兩次,每次那伙人都沒得什麼懲處,不痛不癢地罰了些銀兩,竟然就將人放了。
「所以要儘量讓他覺得寬慰。」黃詩云嘆了一聲,「你也不必太執著於這件事,有人為他們撐腰,又是一群無賴,真惹到自己身上,對你也沒什麼好處。」
「你若有空,多多來看望言卻才是。」
賀靈沒說話,崩著的眉眼之間明顯是對黃詩云的不贊同。
她是得多關心言卻,可是那些人也要追究。
兩人一道往後院去,人還未至,就聽到後院的琴聲,仍舊流暢圓融,引人入勝。
「這聽起來,好像恢復得還不錯啊。」賀靈道。
黃詩云卻搖頭:「我們不通音律,是覺得不錯,可言卻自個卻清楚,與往常相比,相差甚遠。」
「都是那幾個無賴。」
隨著兩人的靠近,琴聲漸低,賀靈的腳步停在言卻身前,他停下手,覆在琴弦上。
琴弦上的手指修長而乾淨,皮膚微微有些泛紅。
賀靈看著也一陣惋惜,還是揚起唇道:「言公子琴技還是精妙如初。」
「辱沒了賀小姐的耳朵。」
賀靈連忙擺手:「哪裡是辱沒。」
她示意言卻鬆開手,自己撥弄了幾下:「這都算不得辱沒,你更說不上了。」
言卻這才十分勉強地笑了笑。
賀靈在心中嘆氣,她只知道言卻有一手好琴技,心思細膩,其他卻不怎麼清楚,也著實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他能彈成這樣好的曲子,之前不知道付出了多少辛苦和努力,也不知道從中收穫了多少信心和愉悅,這琴伴了他十幾年,可如今,琴依舊,他所獲得,投入的,卻如流水逝去。
該如何難過和痛心,怨恨和失落。
「小姐今日怎麼來了。」他的聲音還沒有什麼氣力。
賀靈坦然道:「自然是擔心你就過來了。」
言卻這才微微抬起頭,看著賀靈,她眼中,竟然不知何時浮起一層霧氣。
他緩緩抬起手,賀靈似乎才意識到,自己眨眨眼,一把抹去。
言卻收回手,苦笑一聲:「多謝賀小姐關心,只是言卻,如今,怕是不能為小姐彈曲了。」
「沒事的。」賀靈道,「我來見你,是因為你是我的朋友,朋友受傷我自然應當來看望,不是為了這些來的。」
「朋友?」
賀靈點頭:「再說現在你才修養了幾日,哪能好得這麼快,大夫不是說了麼,慢慢將養,還是能恢復到從前。」
言卻微微張唇,還不待他說什麼,身前的姑娘忽然一動,擋住他身前的冷風。
賀靈被吹得跺腳:「這幾日太冷了,還是去房間裡說話。」
言卻這才真正地露出些微笑:「好。」
廳中的小童早就備好茶水,賀靈抓著暖了暖手,言卻的動作比先前還要輕緩,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你身上的傷好多了麼?」
言卻點頭:「嗯。」
「我想也是。」賀靈道,「你如今聞著像在藥罐子裡發酵過的,滿身的藥香。」
「我讓小童點上薰香。」
賀靈攔住他:「不用,一會兒熏到你了。」
言卻還是堅持叫小童過來,他來時還帶了個匣子,放到賀靈跟前。
「這是什麼?」賀靈打開,是一匣子的金銀玉飾,幾張銀票,「你……」
「這段時間賀小姐耗費頗多,言卻只些許積蓄,還請賀小姐不要嫌棄。」
「也沒有花費多少,還有不少蹭來的,從人那誆來的。」賀靈撿了個不算太貴重的玩意,「這就夠了,剩下的算我一點心意?」
賀靈讓步,言卻也不好再說什麼,相顧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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