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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原諒我的欺騙,也不要隨意丟下我,好不好。
言卻誠摯而又小心地吻了吻賀靈的指尖。
「賀靈,這是我的承諾和希望。」
——
這個冬天,來得又早又乾脆,離開得拖拖沓沓,溫度分明已經攀升了幾日,驟然又跌到冰點,賀靈身上的衣物一件都不敢減,生怕又被突來的寒風擊中。
或許是在皇城總悶在後院,她的身體似乎不比從前健壯,風寒不適常有,問診的太醫總讓她想開一些,可自己什麼都沒有想,還要如何想開一些。
如今發生的事,聽到的話,就同風和流水一樣,從她耳邊吹過,從她腦中流淌過,不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她遲鈍又緩慢地專心眼前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還要如何想開一些。
應該是她就不適合皇城的地方,與這一處風水不合,即使她這般放空自己,也總有邪氣侵體。
可她今後,還要在這裡繼續生活下去。
「你好好收拾一番。」景陽破天荒地親自來到她的院子裡囑咐。
賀靈打起精神:「怎麼了?」
景陽勾唇道:「這兩日聖旨就該下來了,皇兄同我說了,要封你為榮敬郡主。」
她長長吐出口氣:「也算是沒有浪費這段時間的謀算,先前你受的傷,也沒有白受。」
賀靈下意識地將手放在自己的脖頸傷上。
先前酥麻難耐的觸感早就消失,她已經有些想不起來究竟是什麼樣的感覺,今後似乎也不會再體驗到。
程肅,她為什麼又會想起程肅。
這人看不上她,走得又這般乾脆,為何她還要念念不忘?
「你這幾日好好休整。」景陽看著賀靈,「是昨日沒有睡好麼,人怎麼憔悴這樣多?」
賀靈回神:「多謝母親掛心,女兒休息得很好,昨晚用完晚膳就沒什麼精神,就睡了。興許是這幾日睡得太多了。」
「睡得多也不見你有氣色。」景陽皺眉道,「是因為不讓你去國公府上的事,在埋怨母親?」
賀靈道:「沒有,母親的安排自然有母親的道理,女兒不敢違抗。」
景陽收回手,仔仔細細地看著賀靈。
在不經意間,賀靈似乎長大了許多,兩頰上的嫩肉消減,原本圓潤的臉也出現了些流暢的稜角。
人長得高挑玲瓏,先前還聽嬤嬤抱怨過,賀靈躥得太快,新衣還沒縫製出來,就有些勉強。
不知不覺間,性子也沉穩了不少,不再像從前一樣,講什麼都顯露在臉上,生了心事,更知曉要藏起自己的心事。
不再一頭熱地待人,不再完完全全地將自己的一切袒露在旁人面前。
說的話圓融有禮,不親近不生疏,舉止言行同這些皇城的世家小姐一般。
如今這樣子,是她一直希望的,賀靈能長成的樣子,可見著賀靈如今這般,她竟然會覺得有些酸澀。
她的女兒,好像更該是如今這樣。
「你若是掛心你方姨母,改日我請她來府上?」
賀靈想了想,拒絕道:「不必了母親,這些時日裴府的事足夠方姨娘忙了,改日待她清閒下來,我自己親自去瞧瞧她。」
她該滿意賀靈的懂事。
「這樣也好。」
「母親因為冊封郡主的事也辛苦了。」賀靈笑道,「只是女兒有些不太明白,先前舅舅似乎還沒有這個意思,我也聽說過,有不少人反對此事,最後是怎麼能成的?」
「也不是什麼難事。」景陽道,「皇兄不是沒有這個意思。他雖然對你父親,仍舊有些意見,但是他是你舅舅,還是偏向你這邊的。只是淮南的形勢擺在眼前,礙於朝中的阻力,才遲遲沒有落定你的封號。」
「這件事能這麼快落聽,還得多虧了那幾個亂臣賊子。」
賀靈擺出一副願聞其詳的模樣。
興許是心中的一塊大石頭落地,景陽也十分有耐心地同賀靈解釋。
賀成州這些年在淮南,拼出了不少成績。朝中的人也不全是同他唱反調的,甚至還有些對他十分欣賞,只是這些人太少,又顧忌著賀成州與皇家的舊怨,一直隱而不發,對賀靈也處在觀望之中。
還有些人自然是見不得賀成州受重視,賀靈的郡主之位不僅關係她一人,更是皇帝對賀成州的態度,對淮南的態度,總有人見不慣賀成州同皇家太親近。
可一旦賀靈的郡主之位不再是榮耀,那些反對的聲音便削弱了不少。
那些不知道從哪裡冒出的匪徒將屠刀對準皇室,弄得人心惶惶,郡主加身對賀靈,對淮南都說不上是好事。
那些人本就已經對賀靈出手,再給她個郡主的稱號,反而會將賀靈推到更加危險的處境中。
景陽自然也擔心,也曾想過,要不要將賀靈冊封的事情再往後拖延一些,可是太子卻十分乾脆,本就該賀靈擁有的,何必要推延。
況且有這麼多人護著,太子也一直派人守著,應當也不會出什麼事。
景陽才決定要把握好這次難逢的機會,好在一切順利,一切都按照著他們預想的進行。
「母親和兄長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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