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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嬤嬤滿目慈祥:「嬤嬤見到小主子的樣子便不擔心了,可這府上最擔心小主子的,卻還不知道小主子的情況。」
賀靈道:「胡嬤嬤親自來探看,這才是真的關心我。」
「小主子也別再為難老奴了。」嬤嬤搖搖頭,「咱們長公主為人確實有幾分清冷,久與小主子分居,她於做母親一事上也是懵懂,可小主子長在淮南王身邊,是精通如何做兒女的,若長公主當真有做錯的地方,小主子也該謙讓著些不是。」
「景陽長公主哪裡有做錯的地方。」賀靈嘟囔道。
胡嬤嬤長嘆一聲:「眼下也過了些時日,小主子再細細感受,長公主確實偶爾不盡人情,可所做,雖不得小主子心意,出發點,卻處處為了您。」
「長公主是不知道如何又能做好,又能合你心意,小主子不能只看結果和自己所樂,而忽略了長公主的心。」
「再者小主子所求,若想實現,終歸得長公主首肯,您日日與長公主這樣對峙下去,傷了母女情分不說,您所求也是不得的。何必造成兩敗俱傷的局面。」
胡嬤嬤條理清晰,同賀靈一番剖陳,最後動之以情:「小主子不知,長公主一人孤零零地在皇城,也著實辛苦。當年長公主被折磨兩日,才生下小主子,也是想同天下所有的娘親一樣,日日伴在孩子身邊,將她當眼珠子一樣疼,您少小離開,這同刮下長公主身上的肉有什麼區別。」
「小主子怨長公主數年不通音信,難道長公主就不想您,就不想見您,聽到您的消息,可惜她只有不聽不問不想,您在淮南才能過得安樂。」
「您身側還有姑母,有王爺相伴,可是長公主呢,她在您生辰的時候,便日日守著您幼時的舊衣,分離的這幾年,她便是這麼熬過來的。」
賀靈的手攥緊,又鬆開,反覆幾次,她抑制不住,不知道在為誰難過。
她辛苦,母親也折磨,可今日這局面,究竟是誰的錯,該怪誰?
胡嬤嬤緩了緩:「這都是奴才自作主張說的些廢話,小主子要是不願意聽,便從另一隻耳朵倒出來。」
「只是小主子仍舊可以生長公主的氣,同長公主僵持著,可至少,給一個母親,報個平安?」
「我,我來月事了,有些不舒服,大夫給開的藥。」
「是如何不適?」
賀靈詳細地描述了一通,胡嬤嬤點頭,神色仍舊滿是擔憂。
「現下已經好了,就是人沒什麼精神,這會子便覺得有些困了。」
「這些時日就會這樣,小姐晚上早些歇息,課業放一放也無所謂。」
賀靈心虛地瞥了眼平攤的書卷,她這個時候看書,哪裡是為了課業。
她清了清嗓子:「多謝嬤嬤關心,一會我收拾收拾便去睡了。」
胡嬤嬤回去細細稟報,景陽聽著,眉頭卻沒有鬆開過。
「這般嚴重?」景陽道,「她去哪瞧的大夫,抓的什麼藥?」
「外間的大夫水平都良莠不齊,那些藥又能有什麼用。去太醫院,請個太醫過來。」
胡嬤嬤勸道:「長公主,小主子現在瞧著好著呢,那大夫應當是有幾分水平。」
「小主子已經歇下了,宮中下鑰,太醫就算來也得折騰到半夜,不如今日讓小主子先好好歇息,您若是不放心,明日再請太醫來看看。」
景陽想了想:「先這樣辦吧。」
她轉身走向鏡前:「她模樣,當真看著還好?」
胡嬤嬤道:「千真萬確,奴才去的時候,小主子還在溫書呢。」
景陽這才鬆了口氣,露出些許微笑:「也難為她好學。」
「小主子向來聽話懂事,偶爾鬧鬧脾氣也算不得什麼,長公主合該放寬心才是。」
景陽不語,神色間分明是認同的意思。
——
三林書肆。
賀靈伸手遮擋住光線,仰頭看著半舊不新的牌匾。
這一塊地並不熱鬧,店中的顧客也稀疏,從門外看去,顯得有幾分昏暗。
她拿著書捲走進去,在書架前猶豫的似乎都是顧客,並不見店家在何處。
賀靈轉了一圈,四處看了看,長福突然閃到她身前,同一個憑空冒出的中年男子對峙。
那男人冷著臉,打量他們的目光中也帶著幾分警惕:「小姐是來買書?」
「不不不,我們是來找人的。」
男人冷笑:「書店就是賣書的地方,沒有人,小姐怕是來錯了,請回吧。」
「可程肅同我說的,要是想要尋他,就來三林書肆。」她攥緊書,「他是不在這麼?」
男人臉上的冷意消退:「原來是賀小姐,程小公子在的,正在二樓同人議事,我這就帶賀小姐過去。」
「好。」賀靈按住長福的肩膀,走到她前面,「那辛苦您帶路。」
一樓的書肆內卻沒有上去的樓梯,還要從後院走,二樓比一樓還要昏暗幾分,故而房間中透出的燈火,顯得格外的明亮。
「程小公子就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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