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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倒說說,對不起什麼?」
「行了。」羅叔打斷道,「有什麼事不能一會再掰扯的,都給我上去。」
賀靈被他突然的發火嚇得一顫,素白的臉,清瘦的身形看著越發可憐,裴遠章狠狠按著太陽穴:「二樓左轉第三個房間。」
他乾脆地走上二樓,賀靈愣了愣,被羅叔往前推了下:「好孩子,上去換件衣服再說。」
賀靈訥訥點頭:「嗯。」
羅叔動作麻利地伺候這兩個主子,送上熱水和薑湯,賀靈泡了個熱水澡,身上的衣物合身,甚至就像是專為她定製的一般,賀靈心思有些複雜,坐在凳子上捧著薑湯。
人本就不清醒,被雨淋過更是混混沉沉,連凳子都有些坐不住,她又捧著湯碗,坐在窗邊,依靠在床架上。
「丫頭,收拾好了麼?」
「都好了。」
聽到賀靈應聲,羅叔才進去把東西都收拾好,復又推了出去。
賀靈飲了口薑湯,味道太沖,就有些喝不下去,隨手放在一邊,屋內有些冷,她費力地拉過杯子,蓋在自己身上。
門又被人推開,賀靈以為是羅叔還在收拾東西,畢竟程肅在生她的氣,一點都不想見她。
程肅,想到他賀靈又控制不住難過,為什麼會有人讓她這樣矛盾,見不到會難過,見到了也會難過,跟他在一起會傷心,想到不能跟他在一起會更傷心。
這究竟是什麼,會這樣折磨人。
哭著哭著控制不住抽噎起來,賀靈抱著被子翻身,將自己蜷縮在一塊。
腦子好像是一團漿糊,她唯一清楚的只有程肅和難過的事實。
「怎麼又在哭。」
賀靈蜷縮的身子僵硬一瞬,她慢慢轉過身,從床上爬起來:「你是真的麼?」
裴遠章沒好氣道:「假的。」
賀靈反而有幾分高興,輕輕抓住他的手:「假的就好,假的好。」
裴遠章無言以對,他發現已經不能再用小孩子的思維去揣測賀靈,可換成旁的,他又看不懂賀靈。
要疏遠的是她,如今這般眷戀的也是她,這般相悖的態度為的是什麼,她到底想要什麼。
裴遠章認認真真地看著賀靈,她面上帶著不清醒的迷濛,被淚水洗過的眼睛瑩潤逼人,像是露珠又像是皎月,面頰和鼻頭都可憐地發紅,整個人都是這麼的柔順可憐,無辜又毫無防備地袒露在你面前,讓人……
他的眸光難以自制地落在賀靈微張的嘴唇上。
「我還是很喜歡你。」
「就像喜歡言卻那樣?」
裴遠章見她愣神,忍不住嗤笑一聲,不知是在笑賀靈,還是在笑他自己。
「把薑湯喝完,已經吩咐人來接你了。」裴遠章捋平皺起的衣袖,轉身要走。
背後被極柔軟的東西撞上,裴遠章的步子一頓,額角抽動幾下。
「賀靈,我說的還不夠清楚麼?」
賀靈將整張臉都埋在裴遠章的背上,緊緊地抱著他生跑面前的人消失不見:「很清楚,但我不願意。」
「那你願意什麼。」裴遠章道,「怎麼還想像上次一樣,收人做外室?」
裴遠章原以為先前的話,不過是賀靈的酒後胡言,做不得數,更不值得計較,現在來看,或許是他遲鈍了,許是她醉酒後的真言呢。
明顯能感受到身後的身影一僵,裴遠章無所謂地笑了笑,他也不是什麼閒人,也沒必要總抽出時間跟小孩子玩耍。
可沒想到身後的人竟然當真應承,柔聲問道:「你願意麼?」
許是怕他拒絕,賀靈連忙道:「我有錢的,而且有很多很多,我父親是淮南王,雖然……」
她的手腕被人死死地扣住,用了極大的力道,似乎一點不擔心將她的手摺斷一般,賀靈疼得說不出話,淚光盈盈地看著裴遠章。
「疼。」
她嘗試著抽出,腕上的手紋絲未動,裴遠章眸色深沉,翻湧著她看不清看不明的情緒,落在她的臉上。
賀靈強忍著,繼續道:「我,我身份不低的,與你……啊。」
身子驟然一偏,她被重重抵在床架上,眼前欺近的面容分明帶著笑,又滿是讓人不可忽略的怒意,賀靈一瞬間知曉自己做錯了也說錯了,他這樣清貴的人,方才的話根本就是在辱沒他。
可是她身上還有什麼能留住眼前的人?
「賀靈,我是什麼時候給你的錯覺,讓你覺得可以輕賤,嗯?」
賀靈咬著唇避開他的視線。
「看著我。」
她被嚇得一顫,眼睛立馬又變得濕潤,半滴淚珠掛在下眼睫上。
這眼淚絲毫不讓人覺得憐憫和心疼,反而同點點星火一樣,讓人越發氣氛,越發想……讓她哭得再凶一些,再可憐一些。
手上的力氣不自覺又加大了幾分,賀靈緊皺著眉頭,仍舊不敢說話,也不敢不聽從他的話,緩緩地抬起頭。
眸光剛落到面前人的下頜,手上的禁錮被鬆開,還不等她喘一口氣,下巴被人扣住,她眼前驟然一白,人被緊緊地壓在床架上,唇上是並不溫軟的觸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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