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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這樣好的姻緣,她賀靈卻無知無覺,一出現就要拆散這兩個人。
可能是礙於她的身份,兩人間貶低她的話倒是沒有,可她們的言語也並不高明,賀靈再遲鈍,哪能聽不出來,老夫人也在厭棄她。
她賀靈沒什麼能力,幼稚不識趣。
賀靈一隻腳踩在門檻上,隨意碾了碾。
裴家這門檻真高啊,傳出的話傷人,裡面是個什麼樣子,根本看不到。
她在門外,只能看到生疏的而又毫無破綻的笑臉。
同她笑盈盈說話的人,原來心裡是別的想法。
說她尊貴的人,暗地裡也認為她輕賤。
賀靈苦笑,皇城中的這些人,到底有幾句真話,幾句假話,還是根本一句實話都沒有。
對她又有幾分真情?
「賀小姐?」旁邊的丫鬟輕輕喚了她一聲。
賀靈回神。
她是遲鈍,也能明白,這是國公府上的人故意安排的,故意讓她聽到這些話,既表明了他們的意思,她還一點不能發作。
賀靈瞧了眼身側的丫鬟,沒什麼好臉色,不言不語地離開。
氣憤,委屈,難堪,情緒密密地織在她胸口,賀靈只想趕快離開這個地方,離裴家遠遠的。
所有人都說裴遠章委屈。
難不成她就願意同裴遠章在一起,她就不委屈,不屈就。
她就沒有喜歡的人,就沒有不能在一起的無奈。
世子夫人,皇城才俊,她又何時稀罕過。
不都是這皇城要強加給她的嗎?
難怪啊。
賀靈反應過來。
難怪這位表小姐總是關注她,難怪當初在宴席上,程惜鈺會說些奇奇怪怪的話。
分明是在試探她,是在諷刺她。
試探她知不知曉裴程兩家的事,諷刺她奪人所愛。
何必旁敲側擊,在她眼中,裴家一切都不好。
還有那個裴遠章。
賀靈暗暗咬緊後牙。
尤其是裴遠章。
他若是心中有人,為何不同自己說清楚。
這三個月為何要同她互送信物,為何日日來信,事事回應,為何要袒露關心愛護,為何言語些曖昧模糊。
難道,皇城的人都是這樣行事的?
想要什麼偏不說,不想要的,反而去勾勾搭搭,輕狹戲弄?
他究竟把她當什麼?
她們究竟把她當什麼?
長福見賀靈神色不對,忙上前一步:「小姐是怎麼了?」
「長福。」賀靈越發委屈,還在裴府,又不能發泄出來。
門口裴府的馬車還在等著她。
裴遠章院子的侍衛立在車前,十分討好地對她一笑。
風微拂,車檐上繡著裴字的旗幡輕輕動了動。
「賀小姐。」侍衛道,「奴才送您回去。」
眼下她最不想見裴家的東西,特別是裴遠章的。
賀靈冷眼拒絕:「不必了。」
「可是。」侍衛有些為難地看著賀靈。
他們家主子特意吩咐的,在府上要多多照顧未來夫人,臨走要好好送夫人回長公主府上。
他家主子如今雖不在殊州,也十分關照未來夫人,平日裡書信不斷,他也曾做過兩人間信使,偶爾見過賀小姐,總是輕輕淺淺地笑,哪裡冷臉過。
侍衛還想爭取一下。
賀靈怒意發作:「說了不用。」
「你且去回稟你主子,我賀靈,今日不用他殷勤,明日不用,日後更用不著他。」
她一把抓住長福:「咱們走。」
賀靈走得很快,很用力,直到腿有些發酸才停下步子。
頭頂上的天空,太陽已經半斜。
「咱們這是到哪了?」
長福搖頭。
賀靈整日拘在府上讀書,她一直守在身邊,兩個人都沒怎麼在皇城游耍過,根本不知道哪裡是哪裡。
「算了,隨便走走吧。」賀靈也不在意,「反正眼下我也不想回去。」
「是。」
賀靈放慢步子,眼下她們正好臨近街市,便打算逛逛散心。
見賀靈的怒意漸漸散去,長福關切道:「小姐怎麼生氣了,方才不是去見裴老夫人麼?」
「不許提了。」賀靈道,「以後裴家的人和事,都不許提。」
長福識趣地閉嘴,默默跟在賀靈身後。
賀靈也強迫自己不要想,著眼於街市上琳琅貨物。
她買了不少東西,又塞了一肚子小吃,總算發泄出一些。
陽光仍舊金燦,賀靈一口咬下糖人的腦袋:「長福,你說這裴遠章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長福皺著眉頭,她說不清楚。
她是淮南人,每日想的都是怎麼保護好自己家的小姐,這位裴世子有幾個耳朵和眼睛她都不知道。
只是眼下賀靈氣還沒消,要是直言肯定會火上澆油,她只得硬著頭皮想了想。
長公主向來只喜歡好物件,能入她的眼的,應該不是什麼次品。
裴世子年紀輕輕,官銜不低,肯定也有些能力。
又說他很是得女子喜歡,才貌應該也過得去。
這幾個月雖未見過裴世子,可雖遠在殊州,卻能時時與小姐通信。
她雖不知道信中的內容是什麼,可小姐拿到信後都挺高興的,有的甚至還會拿出來多讀上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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