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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仰頭笑眯眯地看著裴遠章:「你說呢?」
「到了。」裴遠章沒有接她的話。
三人被影子帶進影市的更深處,四周越發黢黑,幽幽的燈火隔了許遠才又一個,只能勉強照清腳下的路,賀靈怕又被什麼東西絆著,緊緊抓住裴遠章。
就算抓著他,偶爾也會踢到什麼東西,人雖然沒什麼事,卻次次把賀靈嚇一跳。
裴遠章嘆了口氣,伸手扣住賀靈的腰,將人往自己的方向又帶近一些。
賀靈深深嗅了一口他身上的冷香,低聲道:「其實可以,再抱緊一些。」
裴遠章無奈,捏了捏她的鼻尖。
於是到了地方,太子便見到兩個人緊密相貼,冷眼掃過裴遠章的手:「你們兩個很冷麼?」
賀靈也覺得很不妥,尤其是還在自己兄長跟前,立馬跳開,往前走了兩步。
「你動作也規矩些。」太子警告道。
回應他的只有賀靈乖巧的承諾,以及裴遠章似笑非笑的眼眸。
他就知道,這人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還沒成婚呢,已經想著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了。
太子索性讓賀靈走在最前頭,他走在兩個人中間。
很快影子停在一個破舊的神廟前,賀靈往裡看了一眼,也不敢打頭陣。
太子本就沒這個意思,讓賀靈跟在後頭,走進神廟。
廟中的燈火在他踏進的一瞬間點亮,廟中供奉的邪神笑容輕蔑,高高在上地俯瞰立於廟中的人。
太子覺得有幾分不妙。
他一直知道那人奇怪的很,看誰都像看冰冷的死物一樣,同他做交易也滿不在乎,似乎根本不介意自己手上的東西,會不會讓皇城變了個天,他甚至都不在意天是不是在上,地是不是在下。
讓人看不透,更猜不透。
神台後緩緩走出一個身影,賀靈驚訝地微微張開嘴,這不就是方才那個給她天蠶僵的人麼?
黑袍男人目光冷冷地掃過前來的客人,在賀靈身上頓了頓,意外道:「怎麼把她也帶過來了?」
眼下賀靈終於想起來,自己似乎在程肅的書肆中,也見過這個男人。
不過他好像認識自己,應該也沒有什麼惡意,只是程肅,似乎很忌憚他。
雖然總覺得這人熟悉,但賀靈心裡還是更偏向裴遠章,在那人開口後,又往裴遠章身後藏了藏,裴遠章身形高大,將小巧的她遮擋得嚴嚴實實的。
裴遠章抓著賀靈的手腕,示意她不必害怕,。
他和太子今日敢來,自然是做了十分的準備,且這人似乎也想從他們身上得到什麼,不會輕舉妄動。
只是裴遠章有些奇怪,賀靈今日出門打扮了一番,衣著與往日很是不同,且臉上的木製面具更是將面容掩蓋,這人又是怎麼認出賀靈的,除非……
除非他早早地,就開始留意賀靈。
這個認識讓裴遠章心裡很不悅,就好像自己珍愛的東西,沾染上了雜絲一般。
若是個尋常人也就罷了,偏這人,還十分的危險。
「鬼影樓的樓主,倒是認識不少人。」太子與裴遠章想到了一處,同他打機鋒。
樓主嗤笑道:「這與我們今日要談的有關係麼?」
「把後面的燈給她點了,讓她自己出去玩去。」
樓主說的是誰不言自明,賀靈抓緊裴遠章的衣擺:「我不要出去,我害怕。」
「沒事,不會讓你一個人出去的。」
樓主冷笑:「真是沒出息。」
賀靈在心裡嘀咕,方才他送自己東西的時候,她還覺得這個人雖然奇怪,但是應該勉強算是個好人,現在怎麼又不分青紅皂白地罵她。
她就是沒出息,又怎麼樣,怕黑怕一個人,又不是丟人的事。
樓主也不是很介意賀靈在哪,一點也不浪費時間。
立馬同裴遠章二人開始交談,賀靈聽他們說殊州,說張丞相,牽扯到的人太多,剛開始還聽得明白,不一會就聽得雲裡霧裡,很是吃力。
且換到往常,這個時辰她早就歇下了,方才本來就是強撐著來的。
程肅和太子都在她身邊,賀靈沒有不放心的,即使在陌生的環境,賀靈也開始打起瞌睡,慢慢地靠在裴遠章的肩膀上。
裴遠章說到一半,便覺得肩膀一重,對面樓主的聲音冷淡:「這都能睡著。」
卻比同旁人說話,多了幾分關切的意味在其中。
只是這意味太淺,來得也莫名,裴遠章轉念也覺得自己聽錯了。
略微調整了下姿勢,好讓賀靈靠得更舒服一些,繼續低聲說話。
「殊州的董將軍,同張黎關係匪淺。」樓主道,「這其中緣由,就在於十幾年前,寄往裴小將軍軍中的那封信。」
裴遠章拳頭微收,並沒有說話。
太子也明白了,面前這人,就是衝著裴遠章來的。
「自殊州裴小將軍殞命後,繼位的董攀一路高升,甚至比國公府出身的小將軍還要順風順水,而張黎,沒了裴家掣肘,也一路坐到丞相的位置。」
先前裴遠章不是沒有懷疑過董攀,父親去世之後,要說從中獲利最多的就是董攀。
父親半路被人陷害身亡,董攀原在軍中並不凸顯,卻在那時臨危不亂,用雷霆手段穩住軍心,甚至同匪徒交戰也節節勝利,不過一年有餘,軍隊和聲名皆收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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