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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衛。」
她當然知道那些人是暗衛,問題是他們是誰家的暗衛。
「他們是誰的人,夜裡出入國公府想做什麼?」
「皇家的暗衛,職責是代天子暗訪查證。」
姜覓聞言心驚不已,但並不覺得意外。
只是安國公府已然落敗到這個地步,龍椅上的那位天子還有什麼好查證的,難道是懷疑舅舅有不臣之心嗎?
不。
如果真懷疑舅舅有什麼意圖,陛下早就對安國公府發難了,不可能一直按捺著不動。忽然她腦子裡靈光一現,疑惑問道:「陛下不會是懷疑我外祖父偷藏了傳國玉璽吧?」
當年南平王被定罪為謀逆的理由就是竊玉,此後傳國玉璽不知所蹤。所有人都知道南平王與安國公最為交好,懷疑他將玉璽交由安國公保管也說得過去。
但…
又好像不太對。
如果真懷疑玉璽在安國公府,直接抄家不就完事了,用得著偷偷摸摸暗查嗎?除非皇帝要找的另外的物件,而且還是一件不能說的東西。
她好看的眉皺起,陷入自己無邊的猜測中。
突然有溫熱的手指輕輕觸及她的眉心,指腹慢慢地撫平她眉間的紋,她因為太過驚訝,一時之間竟然忘了反應。
「不要皺眉,不好看。」
男人的聲音沒有情緒,每個字都顯得刻板而生硬,連在一起卻又莫名讓人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古怪。
「哦。」她訥訥著,如果不是眼前這個男人太過面無表情,她還真會懷疑對方是在輕薄自己或是在撩撥自己。
一個從小到大隻知道保命的人,必然是將生存和活下去凌駕於所有的情感需求之上,所以也就不太可能還有心思玩什麼男女感情的遊戲。
這麼一想她覺得似乎很合理,但又覺得別人無所謂,她卻實實在在被奴役幹了活還疑似被輕薄,怎麼想都覺得吃虧。
促狹的心思一起,她笑問:「那王爺覺得我好看嗎?」
芙蓉開花,明珠生暈,一如她的笑容。
蕭雋恍惚回到了多年前自己守著白茶花盛開的那一天,那麼的歡喜,那麼的愉悅,當含苞的花在他的注視下綻放時,仿佛開在了他的心間。
乾涸冰封的心在一瞬間鮮活起來,破冰之下的流水汩汩冒著奔騰的熱氣,所到之處萬物復甦,草長花開一派春意盎然。
如此令人滿心歡喜的美景,豈能不好看?
「好看。」
聽到這兩個字,姜覓驚訝地挑了挑眉,更讓她驚訝的是,蕭雋夸完她好看之後還給了她一顆糖。
糖色為琥珀色,糖心中包裹著一片桃花瓣。這種糖口感酸甜適中,吃完之後唇齒留香,是京中世家貴女們最喜歡的小零嘴。
原主就愛吃這種糖。
這位慎王殿下不會打聽過她的喜好吧。
所謂一個巴掌一個棗,是不是和先奴役別人然後再給一顆糖有異曲同工之處?姜覓心中猜測不斷,沒有立馬將糖接過來。
她遲疑的當口,蕭雋將糖衣剝了,然後遞到她嘴邊。
她:「……」
不吃就硬塞,看來這糖還非吃不可。如此想著她一張嘴將糖含進嘴裡,唇瓣不經意碰到了男人的手指。仿佛是電光火石的一剎那,有什麼東西直擊心靈的深處。恰似驚雷之後春雨如油,天地萬物越發生機勃勃。
蕭雋垂著眼眸,將那被碰觸到的指尖裹在掌心。
多年前他曾不止一次看到父親拿這樣的糖哄母親開心,也會親自剝了糖衣餵給母親。有一回母親發現他看到了,便紅著臉告訴他,若是日後他惹了喜歡的姑娘生氣,最好的法子就是用糖哄。
母親果真沒有騙他,這個法子確實有用。
「我這裡還有,都給你。」
姜覓看著桌上的一小堆糖,有些哭笑不得。這男人是有什麼癖好,還是純粹把她當小孩子哄?真以為幾顆糖就能讓她心甘情願被奴役了?
「你吃完了告訴我,我再給你買。」
「…其實也不用。」
說完這句話,明顯氣氛不太對。
陰冷的寒氣從腳底生起,壓抑的窒息感直面襲來,蒼白艷麗的男人仿佛重新被冰封至無人之境,原本就不像活人的臉更顯出幾分詭異的不真實之感。
「如果王爺不嫌麻煩的話,那就有勞了。」
「不麻煩。」
還不麻煩?
這男人本身就是一個大麻煩。
自己上輩子到底是做了什麼事,穿越也就算了,居然還讓她遇到這麼一個怪人。如果不是怪人有潛力,她肯定會有多遠躲多遠。
直到人走了許久之後,她才回過味來。
不對啊。
她可是有著又蠢又壞的人設,這世上幾乎沒有她在意的人,她怎麼可以從一開始就被一個又傻又呆的男人全方位壓制。
下次…
下次她可不能再這樣了。
……
或許是因為相似的環境,她一覺睡到天亮。
秦媽媽早早等著侍候她,一應照料細心又周到。
她裝作不經意的問著關於國公府的事,得到了兩個有用的信息:一是國公府和慎王府雖地處不同的巷子,但錯落之處有一角牆是挨著的。二是自安國公去世之後,其生前的住處就被封存起來不許人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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