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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雋漆黑的瞳仁里全是她,她的笑她的嗔,然後幽深的目光從她蒼白的小臉往下移,落在她胸前的香軟之處,乍然的火光在暗沉中變幻著,最後艱難地挪開。
突然一個白玉瓷瓶放在桌上,看上去像是藥瓶。
「這是什麼?」姜覓問。
她在蕭雋的示意下將瓶塞打開,淡淡的藥味混雜著絲絲的花香從瓶子裡散發出來。
「治傷袪疤的藥,比慶和堂的好用。」
「……」
所以這人聽到了柳仕原和她說的話。
難道那些看熱鬧的人當中,有這人埋藏的暗線?或許是那個突然嚎一嗓子引得所有人都懷疑徐令嬌和姜潤的死全是劉氏所為之人。也就是說她計劃中沒有想到的一些地方,已經被這人不動聲色地補齊了漏洞。
如果僅從結盟互利的角度來看,這人實在是一個極好的合作夥伴。
「王爺,如今我已脫離了武昌侯府。你的慎王府和我們安國公府,全都是風雨飄搖的處境,希望我們日後相互照應相互扶持,皆能得償所願。」
她朝蕭雋伸手。
蕭雋漆黑的眼底有一絲不解。
然後她直接拉過男人的手,重重一握。
「王爺,合作愉快!」
第41章
四更將過, 沖天的火光映紅了武昌侯府的上空。
大火從採薇軒的正屋內部而起,火勢一開始就無法控制,傾刻之間就火光萬丈。下人們呼喊著奔走相告, 等到府里的人聞訊全部趕過來時已回無力。
一夜過去, 餘燼還在廢墟之上若隱若現。好好的一幢精緻雅屋化成了灰,燒得只剩下七零八落的焦黑磚瓦。所有人都說幸好屋子裡沒住人,否則這麼大的火早化成了灰。還有人說慶幸姜覓走得及時,若不然哪裡還有命在。
諸多的傳言謠言不斷,徐效很快猜到是姜覓所為。其實不止是他能猜到, 秦媽媽和子規也已猜到。
他們大約猜到姜覓的用意,就是不知道姜覓是怎麼辦到的。姜覓也沒瞞他們,只說自己暗中找了人做此事,至於找了誰暫時還不方便說出來。他們自然是不會追問, 皆是為她如今的謀劃和城府感到欣慰和高興。
休養了一夜,她的精神恢復了許多。早飯也適當地多吃了一些, 喝了一碗粥, 還吃了兩個小籠包。
徐效看著她瘦得巴掌大的臉很是心疼,一邊喝著粥一邊掉眼淚。她為了安慰徐效,她笑著說京城裡的姑娘們以瘦為美, 她這是因禍得福。
「什麼福啊,是命要緊還是美要緊, 你可不能學她們。」
「我聽舅舅的,我可不跟她們學。以後我就跟著舅舅了, 舅舅你可以好好養我, 把我養得白白胖胖。」
一番話說得徐效破涕為笑。
若不是親眼所見, 姜覓實在是沒有辦法想像這個面對外人時一副武夫模樣的大男人,在自己面前卻是一個動不動就掉眼淚的愛哭包。
「舅舅等會是不是要去一趟千金坊?」
徐效羞赧起來, 點了點頭。
他要去還欠下的賭債,借著外甥女的名義。
當他前腳踏出國公府的門時,一眼就看到外面探頭探腦的好事者,與此同時子規氣急敗壞的聲音從門內響起。
「舅老爺,你怎麼能這樣?姑娘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你不好好安慰她,光想著從她手裡摳銀子…你還趁她不在偷拿,你太過分了!」
好事者們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就說這徐爺不惜得罪武昌侯府也要把姜大姑娘接回徐家,還真是打了見不得人的主意。
徐效訕笑著,半是羞愧半是惱怒。
「我們舅甥之間還分什麼你的我的,我那外甥女進了徐家的門,那就是我徐家的人,她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你們說是不是?」
看熱鬧的人當然不嫌事大,嘻嘻哈哈地打趣附和他。他像是得到了肯定,腰背挺直了一些,春風得意地往千金坊而去。
他一走,圍在徐家附近的人就散了許多,但關於這場大火以及武昌侯府的那些事,依舊在市井之中發散。
有人說這火起得古怪蹊蹺,或許是有人故意為之,還有人說是徐氏的亡靈動怒,一氣之下用陰火燒了那屋子。關於姜潤的失蹤和徐氏的死,在傳言中越來越接近真實的版本,從而將劉氏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火光沖天之時,劉氏也趕了過去。她親眼看到好好的屋子被大火吞噬,也親眼看到大火之後的灰燼。她當時滿腦子只有一個瘋狂的念頭:為什麼那個孽障不在裡面?
外面的傳聞她當然知道,她又怒又氣急火攻心,怒自己的名聲被毀,氣侯府的體面受損,這一怒這氣之間,便是假病變成了真病。
大夫進進出出安怡堂好幾回,姜惟一直沒有露面,也沒派人來問候一聲。余氏也是連半個身影都沒見著,氣得她哇哇直吐老血。
「孽障,孽障!全都是孽障!」
「這一大清早的,怎麼就開始罵人哪。你這麼不積德,難怪遭了報應。」
她一聽這聲音,當下凸起眼珠子。
這個孽障還敢回來!
來人正是姜覓。
姜覓進屋之前還靠子規扶著,一副傷重虛弱的模樣。進屋之後便一屁股坐下來,老神在在地睨著劉氏,絲毫不介意自己在對方面前露出馬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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