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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晴雪,你真的覺得你比我長得好看嗎?」
字字如巨石,砸在姜晴雪的心上,堵得她險些喘不上氣。
小時候她聽多了誇獎的話,真以為自己處處都比姜覓強。長大後出的門多了,見的人也多了,聽到不一樣的話也多了。相熟的人都說她比姜覓好看,她卻不止一次從陌生依誮人私底下的議論中知道,原來在很多人眼中,姜覓才是真正的美人。
「世家高門重女子品性,而非容貌。」她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想的。姜覓的名聲不好,在那些世家夫人的眼中,她的言行舉止才是一個侯府嫡女該有的樣子。
姜覓不以為意地一笑,「你少拿這樣的話來堵我的嘴,承認我比你好看會死嗎?」
不會死,但會慪死。
「你好看,這總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以後你都要記住,我比你好看,還比你有錢,你和我比真是差太遠了。」
姜晴雪氣得表情都快崩了,她以為姜覓這就完了。誰知道姜覓臨走之前指了指她身上的新衣,道:「你這身衣服和我撞色了,你最好是再換一身。我倒是不怕和你撞衫,畢竟誰丑誰沒臉,我是替你著想。」
太欺負人了!
姜晴雪氣得渾身發抖,她憑什麼相讓?姜覓不讓她穿,她還就偏穿了!她還就不信了,自己還能被姜覓比下去。
她目光如刀地看向門外的下人,那倆人嚇得跪在地上。一個說她們攔不住,一個說姜覓威脅她們不許出聲。
原主性情之惡劣,闔府上下皆知。
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姜晴雪才更生氣。
守門的兩人挨了一通訓斥,面上瞧著一片惶恐,心裡早已被十兩銀子燙開了花。晴光院一等的大丫頭才有半兩銀子一月,她們這樣的三等丫頭一月只有兩錢銀子,賞錢幾乎沒有。整整十兩銀子,她們不吃不喝也要攢上五六年。何況她們又不是背主,不過是攔了沒攔住而已。在姜晴雪沒看到的時候,她們對了一下眼,眼中各有歡喜。
這頓罵挨得真是太值了!
……
姜覓出晴光院不久,不經意往遠處一望。
余氏正帶著婆子丫頭,一臉喜氣地往這邊而來,在看到她之後猶如變臉一般,滿面春風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瞬間的郁沉。
走得近了,她的面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
姜覓老神在在,悠閒愜意地等她。
她黑著一張臉,不悅地皺著眉,不用問也知道這位大姑娘方才是從哪裡來,定然是又給自己的女兒添了堵。
這次謝老夫人的壽宴,她可是盼了許久,就盼著她的晴雪能更進一步得到謝老夫人的歡心。為此她是咬牙狠心花重金打制了一套頭面,想著給女兒一個驚喜。然而和眼前之人滿頭的珠光翠影一對比,她費盡心思準備的驚喜突然變得寒酸至極。
更讓她惱怒的是,姜覓居然問她自己這一身打扮如何。
金玉生輝,自然好看的,卻刺痛了她的眼。她以前不如徐令嬌,徐令嬌死了還能壓她一頭,所以她絕不允許自己的女兒也要被徐令嬌的女兒壓一頭。
「壽宴之上忌諱多,謝老夫人最是講究之人。你命格不太妥當,萬一被人在宴會之上趕走,丟的可不僅僅是你自己的臉面。」
所有人都說原主命中帶克,若不然也不會克走了嫡親的兄長,剋死了自己的生母。眾口鑠金三人成虎,這樣的話聽得多了,世人也就都信了。以往原主聽到這樣的話,必會又氣又怒到口不擇言。大發脾氣的後果換來的不是別人的同情,而是更無情放肆的指責。
余氏以為自己這麼一說,姜覓一定會失去理智,卻沒想到姜覓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是說我會克謝老夫人?」
「人貴有自知之明,寧可信其有,莫要讓別人難做。」
姜覓笑了。
自知之明?
她有啊。
「我竟不知自己的命這麼硬,居然什麼人都能克,世上豈不是無人敢惹我,我看誰不順眼就克誰。我這麼厲害,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余氏一噎,感覺自己太陽穴突突直跳。
姜覓笑著走近,聲音透著幾分愉悅。
「如果我真能想克誰就克誰,那麼我下一個要克的人就是你!」
秋陽杲杲,余氏卻是後背發涼。直到姜覓走遠了,她才回過神來。哪裡還有心思去找女兒,立馬折身而返。
她步履惶然行色匆匆,滿心的驚愕與餘悸,上台階時腳步一浮差點踩空,當下把身邊的人怒斥了一通。
遠處,姜覓回過頭來。
那略顯氣虛卻如白櫻的唇慢慢勾起,綻開一個諷刺的笑。
第12章
謝家的宴會,余氏不去。
原因無他,她是在顧及姜惟的感受。
姜惟年少時和謝太傅之子謝畢相熟,因著謝太傅是先太子的老師,兩人同先太子和身為太子伴讀的南平王世子顧霖自小相識,且交情深厚。
竊玉案之後,謝家主動和南平王府劃清界線。此後謝畢官運亨通,如今職位已至明書閣大學士。而這些年來姜惟日漸消沉無意仕途,在朝中除了點卯應付之外無多餘建樹,儼然成為眾臣之中的邊緣人物。
仕途異路,曾經的好友漸行漸遠,平日裡很少再私下走動。因而舉凡要去謝家做客賀喜,要麼是姜老夫人出面,要麼是小輩們自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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