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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氏的心都在抖,她知道太后和陛下如今正是用慎王的時候,絕對不想在這個節骨眼橫生枝節。哪怕是她真傷了,最多也不過是讓她先忍著,等事後再為她出氣。
但她好不甘。
她不甘被人如此脅迫,她不甘屈於下風。她這輩子處處都低徐令嬌一頭,原以為她做不到的事她的女兒能做到。事實上這些年來,她的晴雪確實勝過徐令嬌的女兒許多,每當聽到世人誇讚晴雪而鄙夷這個蠢貨時,她的心里別提有多痛快。
可是現在她清楚知道這個蠢貨不僅不蠢,反而十分狠辣有手段。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威脅人,靠的不僅是狠辣的手段,還有過人心機城府。
這些年她真看走眼了!
「若是我不說呢?」
「你不說也沒關係,你說我如果告訴侯爺,當年我哥哥失蹤的事是你做的,你說他會怎麼對你?」
「你……」
「我若是你,便沒有什麼不能說的。這段日子你接管了侯府的內務,姜家是什麼光景你比誰都清楚。除了一個空殼子的爵位之外,侯府還有什麼?」
余氏心口一驚。
「你知道?」
「這有什麼難猜的?我母親未嫁入侯府之前,侯府已呈敗落之勢。自我母親嫁進姜家之後,姜家才重拾從前的煊赫。老夫人之所以寧願想要我的命,也要霸占我母親的嫁妝正是因為如此。我離開侯府時帶走了那些東西,還有侯爺用來抵帳的鋪子銀錢。如今的侯府已是強弩之末,內里全是虛空。便是我哥哥回來了,只怕也瞧不上,也就你們把那爵位當個寶。」
「我若說了,有什麼好處?」
「余夫人,我這人沒什麼耐心,你說了沒有好處,但你如果不說…以你們現在的能力,施粥的話能堅持幾日?」
余氏暗恨,不是她能堅持幾日的事,而是她一天也不想。
「十天。」姜覓說:「如果你不說,那就二十天。」
「能不能再少一點?」
十天雖然要花不少銀子,但余氏還能接受。
姜覓搖頭,似笑非笑地睨著她,「若是低於十天,你的臉還要不要了?」
她面色頓時脹紅,惱怒自己被氣糊塗了。若真是少於十天,傳出去定會招來京中那些人的恥笑。
「好,那就十天。」她狠了狠心,道:「我確實不知道你哥哥的下落,但我知道他不是被人弄丟的,而是自己逃走的。」
「就這?」
「你愛信不信,我知道的就只有這麼多。如果我真的知道你哥哥的下落,你覺得我會什麼都不做嗎?」
「你倒是實誠。」姜覓終於鬆開她,「雖然你的消息約等於無,但我這個人言而有信,說了十天就是十天。不過這十天我不希望聽到有人抱怨你們的稀粥還有霉味,我更不想聽到有人說粥少吃不飽。」
余氏心里那叫一個氣,因為她剛剛就打算粥再煮稀些,混過這十天就好,吊著那些人不死就行。
很顯然,姜覓看穿了她的心思。
「余夫人,我若是你,既然做了好事,就得博一個美名,否則還不如不做,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余氏氣得說不出話來,她原本就不想做。明明是被人算計了,這算計她們的人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她看到姜覓將那簪子插回頭上,心尖都顫了一顫。哪裡還敢繼續留在這裡,連儀態都顧不上急忙往自己家的粥棚跑。
姜覓看著她的背影,「嗤」笑一聲。
這時馬車的帘子被人掀開,現出半張艷麗無比的臉。那漆黑如冷夜的眼睛,此時已綴滿了星光。
「你怎麼在這裡?」姜覓低呼。
蕭雋朝她伸手,「上來。」
她也不扭捏,將自己的手放在對方的大掌中,感受著對方強有力的拉扶,以最快的速度上了馬車。
「膽子挺大,你就不怕她喊?」
「她不會的。」姜覓盈著幾分得色。「比起讓我身敗名裂,她更在意自己的生死,所以她不敢賭。」
「你呀,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蕭雋眼中的笑意更甚,那滿天的星光越發的璀璨耀眼。若不是膽子大,他們又怎麼會牽扯在一起。
姜覓也跟著笑,她也覺得自己膽子是不小。
余氏的消息也並非全然無用,被人弄丟和自己逃走是兩回事。如果姜潤真是自己逃掉的,那證明他是個特別聰明的孩子。既然有能力逃走,或許也能在外面生存下來。
她不解的是,姜潤逃出來之後為什麼沒有回到侯府?
「你見過我哥哥嗎?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蕭雋點頭。
「我們見過,只是他比我小兩歲,我…不太樂意和他玩,也就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沒說的是,當年姜潤很想和他玩,可他那時候自詡端方與年長,看不上比自己小兩歲的小屁孩,壓根不太搭理對方,又哪裡知道那小屁孩是個什麼樣的人。
其實他不說,姜覓也能猜到。孩子嘛,大多數都是這樣的。年紀小的愛纏著年紀大些的,年紀大些的又總嫌年紀小的太煩。
「你說若是我哥以後回來了,他還會不會記得你小時候不帶他玩的事?」姜覓揶揄著他,眉梢都帶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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