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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昶一聽,正中下懷。這些年他重用柳相不是沒有原因的,那是因為柳相的提議往往最合乎他的心思。
他想除掉蕭雋和魏顯,只有借徐澤的手。
「好,就依相爺所言。慎王連日奔波已經辛苦,這與徐澤商議加官進爵一事就由相爺去辦。若此事不成,相爺你也不必來見朕了。」
柳相恭恭敬敬地領了命,同柳仕原一同出去。
祖孫二人出了皇宮之後,柳相才慢慢直起了腰身。
「你當真什麼也沒發現?」他問自己的孫子。
柳仕原搖頭,將自己的遭遇說了一遍。方才在蕭昶面前,他隻字未提,如今僅有他們祖孫二人,他無需再隱瞞。
柳相聽完他的敘述,老臉微沉。
「依你看,那慎王妃是個什麼樣的人?」
「孫兒說不上來,但應該不似外面傳的那般蠢。」
「她當然不可能是個蠢的,能將計就計引你入套,就沖這份心機手腕也不是一般人,或許早已和慎王勾結,倒是有些難辦。」
柳相背著手,踱著步子往自家馬車走去。
柳仕原亦步亦趨地跟著,扶他上馬車。「祖父,陛下分明是把我們柳家架到了火上。若是不能說服徐澤對付慎王和魏顯,那徐澤所求的錢糧,怕是要我們出了。」
「我們這位陛下最是上不了台面,我早料到他會如此。」柳相撫著鬍鬚,陰沉地回望了一下身後的宮門。「如此無德之君,必將被世人唾棄。我們籌謀多年,眼下雖然有變數,但不失為最好的時機。」
這天下原本就是他們的!
宮外不知何時聚攏了不少百姓,高昂的呼喊一聲接一聲。
「慎王妃高義!」
「慎王妃高義!」
「慎王妃是活菩薩!」
「活菩薩!」
「天子不仁,君王無德!」
「天子不仁,君王無德!」
這是收到施糧之後百姓們感恩戴德的聲音,而另一種聲音則是有心之人所為,混在一起喧嚷不斷。
民心所向,直衝雲霄,高呼聲破空而來,穿過厚重的宮牆,一聲聲直擊人心如雷貫耳,聽得宮人們心驚膽戰。
若君王無德,人間又有了活菩薩,這天是不是要變了?
「啪!」
余太后一掌拍在桌上,震得是虎口發麻。不知是手麻的緣故,還是心里的怒火使然,一張臉扭曲至極。
「活菩薩!世人皆愚,難道忘了她此前是怎麼樣一個人嗎?那個蠢東西也配得此名聲,簡直是豈有此理!」
柔嘉公主陪伴在側,安慰道:「皇祖母,您息怒。世人只是被她蒙蔽而已,等來年開了春,那些流民離京便不會再有人提了。依孫女看,全怪大堂兄心機深沉。也不知他使了什麼障眼法,這些年愣是半點端倪都未讓人看出。那蠢貨不過是受了大皇兄的指使,倒是不足為懼,臣女只擔心大皇兄隱忍多年,此番所圖必定不小。」
余太后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這真是里里外外沒有一樁順心的事。前朝的寶藏沒挖到不說,她和陛下還白白擔了名聲,惹得臣民們誤以為他們想獨吞寶藏而置江山社稷不顧。
那一聲聲「天子不義,君王無德」聽得她是火冒三丈,氣得不停在殿中走來走去,眼神更是像刀子一樣剮著每一個人。
國難當前,倒叫礙眼之人出盡了風頭,當真是如鯁在喉。眼下京外兩股逆賊虎視眈眈,援軍受挫之後遲遲未到,她已經幾天幾夜都沒怎麼合過眼。
「你們都是死人嗎?還不快傳哀家的旨意,讓人拿了幾個刺兒頭,哀家就不信殺雞儆猴之後,還有人敢放肆!」
不止是她有旨意,蕭昶那裡也下了口諭。
銀甲衛和禁軍衝出宮門,眼看著快將那群鬧事的百姓圍住,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大群流民,擠擠攘攘的喊著他們沒錯。
一時之間,宮外一片混亂。
有人大聲悲哭,求陛下給他們一條活路。又有人說他們好不容易喝到了熱粥,心中正是感激之時。陛下若是不讓他們宣揚慎王妃的好,為何不賞他們一些吃食,那樣的話他們也會歌頌陛下功德。
「鄉親們,陛下不僅不給我們飽飯吃,還想堵住我們的嘴!你們說,他能堵得住嗎?」
「天下悠悠眾口,他堵不住!」
「堵不住!」
消息傳到蕭昶的耳朵里,氣得他頭頂都快冒煙,咬著牙命撤回了那些銀甲衛和禁衛。
余太后同樣氣得不輕,口不擇言。
「我兒是天子,那些賤民怎麼敢質疑天子!君王一怒伏屍萬里,他們難道不怕嗎?真要把哀家惹急了,哀家就賜那蠢貨一杯毒酒!」
「皇祖母,您息怒,這可萬萬使不得。」柔嘉公主給她倒了一杯茶水,「您消消氣,咱們再想想法子。」
余太后當然知道不能這麼做,哪怕她是太后,哪怕她的兒子是皇帝,他們也不可能如此隨心所欲。
「一個個的都要反了,那依你說,該怎麼辦?」
「一個蠢貨而已,她的命不過是螻蟻。既然不能為我們所用,舍了也就舍了。皇祖母難道忘了,冷宮裡的那個小孽種,如今正在慎王府,算日子那毒也該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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