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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就不信了,不就是給別人添堵嘛,這樣的事可不止龍椅上的那位能做,她做起來更是名正言順得心應手。
被她這一發作,那押解之人一臉的鬱悶,極為不悅地看了她好幾眼。她狠狠地回瞪過去,還撂了幾句狠話。
那人不敢再說什麼,憋屈著把顧霖推上前。
如此之近的距離,姜覓終於看清他脖子上的枷鎖,當下氣得問候了皇帝的祖宗八代,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先太子和蕭雋也是蕭家人,更是覺得無語又憤怒。
這枷鎖在外祖父書房裡的一本書上有記載,此鎖盛行於前朝,有一個令人膽戰心驚的名字:九死一生。
所謂九死一生是指這個鎖由九道鎖組成,若是不小心用錯了鑰匙或是強行開鎖,則會觸發鎖里暗藏的機關彈出尖利的鐵刺,那鐵刺會瞬間刺穿人的血肉。
前朝皇室大行暴虐之事,最喜用這樣的刑具折磨人。人的脖子極為脆弱,一根鐵刺扎入或許就能要人命,九根鐵刺齊下不可能有人生還,所以九死一生的重點是九死,一生根本不會存在。
先是蕭雋腳上的獸鐐銬,再到困住紀邊的鐵鎖,如今又是顧霖脖子上的機關鎖,龍椅上的那個人還是熱衷於前朝的舊物。
她說了那樣的話,認親的事就此作罷,婚禮的流程繼續。宮廷樂師奏著喜樂,唱禮的官員聲音洪亮。
很快就到了長輩坐上,新人敬酒的環節。顧霖一身鐐銬地被人按在上座,蕭雋茫然地上前敬酒,她也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
顧霖看著面前的一雙小兒女,堅毅的目光中已經有了淚光。
一別十八年,當年的稚童已經長大成人。時隔多年再見,卻不想是如此的情境之下,更沒想到是這般局面。暗無天日苟活了這麼多年,今朝終於見到了天光,也見到了想見的人。
血海深仇還沒有報,他還不能死!若是父親和姐姐在天有靈,就保佑南平王府的冤屈能大白於天下。
他接了兩人的酒,齊齊敬了天,然後灑了地。
不管他是什麼用意,不管他有沒有喝酒,至此大婚之禮已成。
押解的人過來,左右挾持著顧霖。顧霖被他們拖著離開,鐵鎖發出痛苦的悲鳴聲,一聲聲仿佛在敲打著人心。
姜覓看向蕭雋,頓時心下一緊。此時蕭雋空洞的眼底隱約有一絲水色,如同荒蕪之中氤氳的薄霧。
她暗道不好,生怕被人看出端倪。
眾目睽睽之下,她狠狠踩了一下蕭雋的腳。蕭雋就勢往地上一倒,頭正好磕在地上,金冠都被磕歪了。
「你…你打我!」他茫然可憐地控訴姜覓,眼裡的淚花清晰可見,卻不顯突兀。
那些方才看到姜覓小動作的人都覺得沒眼看,一個個在心裡想著這位慎王妃果真如外面傳的那樣,實在是又蠢又壞又沒有禮數教養。
姜覓抬著下頜,自然是不會承認。
「誰看到了?」
柳仕原眼神複雜,因為他也看到了。他不僅看到姜覓的小動作,也注意到蕭雋那一瞬間的不對勁。
他幾步上前,欲扶蕭雋。
姜覓擋在他面前,「柳大人,你看到了嗎?」
兩人離得極近,近到他能透過鳳冠的流蘇窺見那無雙的媚色。他仿佛看到了春意濃濃,也看到了碧波蕩漾。
「我沒看到。」
「既然沒看到,那你多管什麼閒事。」姜覓越發得意,對王府的下人道:「你們還不快扶王爺起來,大喜的日子摔倒在地成何體統。」
蕭雋一把抓住小初子的衣服,委屈巴巴地告狀。「小初子,是娘子,是她打我!」
小初子低著頭,一個字也不敢說。
今日前來觀禮的都是朝中的臣子們,原本就是奉了旨前來走個過場的,誰都不想沾上慎王府的事。眼看著大禮已成,隱約好像會有一些糾紛矛盾,自然是一個比一個走得快,沒多會就全部走光。
柳仕原的職責是護衛,他必須要留到最後才走。
一對新人回新房時,他走在側邊,與走在前面的姜覓看似並肩而行。恍惚間他生出一種錯覺,仿佛今天是他和姜覓的大婚之日。
蕭雋不知何時到了前面,剛好站在他們中間。
他心下一凜,暗自告誡自己大事為重。
「娘子…」蕭雋的聲音透著幾分可憐巴巴。「你不要打我。」
如果不是時間地點都不對,姜覓真想停下來好好逗一逗蕭雋。這人一到夜裡就像個鬼一樣嚇人,想不到裝起傻來還挺可愛。
「你以後乖乖聽話,我就不打你。」
「我聽話。」
兩人的對話都透著愚蠢與傻氣,柳仕原卻覺得分外的刺耳。為了穩住自己的心緒,也為了眼不見為淨,他把兩人送到新房門口後立刻告辭。
走得沒多久,還能聽到姜覓嬌縱張揚的聲音。
「你們給我聽好了,從今往後我就是府里的女主子,你們都得聽我的。」
王府里的下人們你看我,我看你,一個也不敢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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