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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他的馬車也有特殊恩准,並不會同其他的官員一樣停在宮門外,而是直接牽進宮西所的馬廄里,那裡有專門侍候宮中馬匹的太監。為表對他的格外恩寵,他的馬一應吃喝也會受到最好的侍候,等同於拉龍輦鳳駕的那些馬匹。
同往常一樣,他陪著他那好皇叔演了一出叔侄融洽的好戲。
但出宮之後,他一眼就看出其中一匹馬的不對勁。
姜覓不解。
「那你為什麼不躲?」
「他應該不想要我的命,不過應該很樂意看到我傷了殘了。」
他是呆傻示人,明面上自然不能有所動作,但他立即就暗中傳了消息下去,所以馬車發瘋之時無人出現。
「可真毒啊。」姜覓憤憤道。
傻了已經夠可憐了,如果還成了殘疾,那就真成了一個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的廢人。這樣的人活著比死了更不如,卻能成為有些人標榜自己仁義的好藉口。
兩人同時沉默下來,空氣漸漸冷凝。
良久,姜覓又是一聲憤憤。
「小人得志而已,不足為懼!」
她此時已經擁被坐起,發如雲肌似雪,無一絲雕飾與累贅,最是自在放鬆的模樣。清澈的眼眸中因為氣憤而蒙生出霧氣,其中隱有光亮若有似無,仿佛江心紅花勝似火。
這花火不僅映入蕭雋的眼,也照進他的心。
他真的好喜歡!
喜歡此時的感覺,喜歡眼前的姑娘。這樣的喜歡讓他生了貪念,也讓那的堅決更加恣意縱橫。他想掬住眼前的星火,卻又恐自己太過魯莽將其驚散。那伸出去想觸及眼前美好的手變了方向,轉而掖了掖深綠繡花的錦被。
「王爺,那個紀先生,需要我暗中照顧嗎?」姜覓問他。
他搖頭。
「不必。」
「哦。」
姜覓心想著,既然不需要她暗中做些什麼,那她也就樂得輕鬆自在。
「姜覓。」
「啊?」她猛不丁聽到蕭雋直呼自己的名字,心下有些錯愕。錯愕的同時,又升出幾分古怪的感覺。
蕭雋突然對她笑了一下。
這一笑差點把她的魂都給勾走了。
媽呀。
這男人笑起來也太好看了吧,簡直能稱得上是一笑傾城,像是冰山頂上凝結出的冰花,清絕冷艷獨步天下。
「你以後不要叫我王爺,叫我蕭雋或者慎之。」
她看痴了眼,恍惚間聽到有人說了這麼一句話,想也沒想就點頭。
……
劉家被那麼一鬧,很快就有了反饋。
聽說劉御史在朝堂上被數人彈劾,有斥責他家風不整的,有參他縱子出入賭坊的,還有譴責他行賄的,更有甚者直接請旨查他與人合謀圖財害命之事。
一個人豎立多年的虛假完美形象一旦被撕開一個口子,所有的不堪都會從這口子裡被人扒拉出來。
一時之間劉家成為眾矢之的,劉御史更是走到哪都被人指責痛罵,再無往日站在道德之上犀利痛陳別人過錯時的大義凜然。
對於那些上奏與指責,劉御史當然不會承認。他對外聲稱自己不僅對次子出入賭坊的事一無所知,且對武昌侯府的事也是一概不知情,至於行賄之事更是子虛烏有,全是別人對他的誣衊與誹謗。更絕的是他當機立斷大義滅親,跑到武昌侯府的門外義正言辭地痛斥了劉氏一番後,當著眾人的面與其斷絕了關係。
百年旺族的武昌侯府,因為劉家和劉氏又一次淪為京中的笑談。
姜覓再一次來回到侯府時,明顯感覺到府中氣氛的低迷與凝重。哪怕景還是那些景,物也還是那些物,卻能清晰看到衰敗的跡象。
所謂不想遇到的人,卻最是有可能狹路相逢之人。她剛進侯府沒多久就碰到了姜晴雪,姜晴雪似乎想躲著她走,她還就偏不上。
「姜晴雪,你看到我就繞道走,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虧心事嗎?」
姜晴雪心裡憋著火,說不出來的火。
孟姨娘死了她應該高興,祖母失勢之後母親肯定要掌家,她也應該感到高興,這個礙眼的姜覓離開侯府,她更應該感到高興,但事實是她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侯府好像不再是從前的侯府了。
還有眼前這個人,也好像不是以前的那個人了。
「姜覓,你鬧成這樣,可滿意?」
「不滿意啊。」姜覓攤手。「我娘的銀子還沒要回來,我怎麼可能滿意。倒是你們坐山觀虎鬥撿了現成的便宜,我還沒機會向余夫人道一聲恭喜呢。」
「你少在這裡陰陽怪氣。」
「我是說真的。以後這侯府的內宅可就是余夫人的天下了,既沒有妾室爭寵,又握住了掌家之權,難道不是正襯了你們的心意嗎?」
「覓兒。」姜惟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姜晴雪上前行禮,姜惟看也不看她一眼,只對姜覓說:「我們走吧。」
姜覓點頭,朝姜晴雪扮了一個鬼臉。姜晴雪心頭的火更加憋得難受,卻又發不出來。哪知姜覓扮了鬼臉還不夠,還露出一個挑釁的笑,氣得姜晴雪想罵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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