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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氏也冷靜了一些,鄭嬤嬤是她最為信任的人,也是最為得用的人,身契也在她手上,按理說不可能背叛她。但孟氏都能背叛徐令嬌,可見身契也不能完全拿捏住人心。
如果無人相助,總不可能是這個孽障自己會開鎖吧?
「你……」她指著姜覓,目光猶疑不定。
姜覓突然湊近,輕聲低語。
「恭喜你,你猜對了,這一切都是我算計的。」
這時姜惟進來了。
劉氏一看到自己的兒子,腦子一熱不管不顧地道:「侯爺,你來得正好,這個孽障自己承認了,一切都是她的陰謀!是她自己跑進風水樓的,她還偷拿了帳冊…這一切都是她的算計!她好歹毒的心思…居然想出如此陰狠的法子離間我和侯爺的母子之情…」
她只顧揭發姜覓,完全沒有看到姜覓在姜惟進來的那一瞬間的變臉。
鄭嬤嬤看到了,心中是無比驚駭。
這個大姑娘……
居然藏得如此之深!
此時的姜覓已然是一副受盡委屈淒楚可憐的模樣,正淚眼巴巴地看著姜惟。姜惟被她這麼看著,又自責又痛心。
「母親,你別說了!」
「侯爺,你不信?」劉氏冷靜了一些,再看姜覓的神態之後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這個孽障!
更可恨的是姜覓一轉過臉背著姜惟時,就對她露出一個無聲嘲諷的笑。那笑仿佛出了聲似的,又刺目又刺耳。
她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人都暈過去了,自然是又請大夫又煎藥的,安怡堂上上下下一片忙亂。一切安定下來之後,姜覓俯首在她耳邊。
「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她此時已經醒了,不過是裝睡不肯醒來。除了這句話,她還聽到一聲只有她一人能聽到的低語。「老不死的,你逃不掉的。」
這哪裡親孫女,分明是討債鬼!她就知道這克兄克母的孽障和自己八字犯沖,果然是來克她的。
姜覓離得近,自然看到她抖動的睫毛,也知道她是在裝睡。
這老婦以為一直裝病就能矇混過去嗎?
做夢!
姜覓轉過身,裝模作樣地叮囑了鄭嬤嬤幾句,然後向姜惟告辭。
姜惟默不作聲地將她送出門外,羞愧地替劉氏說了一些好話,希望她不要和劉氏計較。她笑了笑,道:「父親可知兩個月錢劉家表舅又養了一房外室的事?」
「這樣的事,你一個姑娘家少打聽。」
「若與我無關,我自然樂得不管不問,但劉氏一身清貴,田產稀薄進項極少,這些年劉家表舅又是養外室又是去京外尋歡作樂一擲千金的,他哪裡來的銀子?」
姜惟的臉色難看了一些。
「你…你的意思是…」
「父親,並非我小人之心,除了劉家表舅花錢如流水外,劉家近幾年還置了好幾處房屋田產。聽說我那大表哥的差事,也是花了不少銀子打點得來的,他們哪裡來的錢?」
姜惟語塞,臉色又難看了一些。
姜覓又道:「祖母此前想把我嫁進劉家,父親難道還不知其意嗎?」
那老不死的心黑手辣,卻是個扶弟魔,這些年可沒少幫襯娘家。出嫁女幫襯娘家原本和別人無關,可恨的是老不死的居然拿徐氏田產鋪子盈利的錢都貼補劉家。
這就有些不能忍了。
「如今外面都傳她圖財害命,為了圖謀我母親的嫁妝而起了害我之心。外人不知內情,還當她所圖的一切都是為了武昌侯府。然而武昌侯府世代富貴,哪裡需要貪圖府中女眷的嫁妝,這事父親最是清楚。父親比誰都知道她從我母親田產鋪子得到的錢財,一文也沒有花在侯府,反而花在了劉家人身上,但背負污名的卻是姜家。父親,這事你可不能姑息。」
姜惟沉默了。
正是因為這些年來母親並沒有用嬌娘的錢子貼補侯府,他還以為母親並無貪圖之心,也就沒有起疑。現在京中傳言四起,他們侯府的名聲已然一落千丈。
姜覓點到為止,行禮告辭。
他怔在原地,目送著姜覓。
這一天一夜仿佛是一場噩夢,直到現在他好像才從噩夢中醒來,但等待他的是比噩夢還有殘酷的現實。望著那漸走漸遠的身影,他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這個女兒。
姜覓和子規一路出府,不時有下人探頭探腦,離得遠遠的偷瞄她們主僕。她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並不意外看到偷在假山後面的姜婉和一棵樹後面的姜洵,姐弟倆的目光充滿了怨恨,她報以不在意的一笑。
快出府時,她又遇到了余氏和姜晴雪。余氏眼睛腫著,姜晴雪的臉色也不太好。母女倆看她的眼神很複雜,似乎是有話和她說,最終卻什麼都沒說。
她也沒說話,僅是笑了笑。
這侯府四方牆內的人和事,已經從她生活中剔除。等她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她和這些人就再也沒有瓜葛了。
馬車歡快地行駛在石板路上,一如她的心情。行事鬧市之時,拐彎處突然衝出來一輛看似失控的馬車,直直就朝她乘坐的馬車撞了過來。
四周一片驚呼聲,她和子規隨著馬車側倒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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