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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姜覓蠻橫的聲音又傳出來,「我才是徐家的真正的主子,你們給我聽著,以後徐家當家做主的人是我。你們差事幹得好,我重重有賞,否則別怪我把你們發賣了。」
那幾個下人一聽,再也顧不上許多,強行把徐效拉回了國公府。那門也「哐」一聲被關上,阻絕了眾人意欲一探究竟的目光。
「早就聽說那姜大姑娘性子雖不好,但對下人極其大方,沒想到一出手就是每人十兩銀子。她手裡有的是錢,徐爺哪裡能和她比,這徐家怕是要換個當家的了。」
「她原就是徐家的血脈,徐爺又不是,她當家才是正理。以前人人都說徐家的下人苦,常常一年到頭見不到月例錢,這下好了,來了這麼一個有錢的主子,往後跟著新主子吃香的喝辣的,不過徐爺的好日子恐怕是要到頭了,嘖嘖。」
這些人以為徐效和姜覓舅甥相鬥必定面紅耳赤,為了銀子和當家權吵得翻天覆地,卻不知門里面的那舅甥倆其樂融融,有說有笑地回了西院。
姜覓說:「近幾日委屈舅舅。」
徐效擺手道:「我最煩去賭坊了,不僅要和那些人逢場作戲,還要耍心眼。你這招好,我可算是能歇幾天,好好侍弄一下府里的花花草草。」
說到養花養草,徐效頗有幾分心得。
舅甥倆一邊吃著茶點,一邊話著這些家常。從養花養草說到安國公府曾經的輝煌,不知不覺天色漸黑。
天一黑,安國府似乎就不只是他們的家,而是有些人可以來去自如的無人之地。徐家所有人都謹記夜裡不出門的規矩,各院各屋的門都緊閉不開。
姜覓原以為蕭雋晚上會來,但一夜過去無事發生。
夜裡有忌諱,白天卻是沒有。
所以翌日一早,她用完飯後就去了安國公生前住的院子。她聽徐效說安國公的書房裡有很多關於機關暗術的書,她對此十分感興趣。
滿府的蕭條與殘敗,唯有她現在住的院子和這個院子保存最為完好。但這院子表面上瞧著並無什麼異樣,若是仔細去看便能發現無論是院子裡的地磚還是樹木,似乎都有被人動過的痕跡。
很顯然那些夜裡在府中來去自如的黑衣人,已然將這個院子翻了一個底朝天。只是搜查得如此徹底仍舊不夠,依然還不死心地繼續查找。
所以那些人到底是在找什麼?
外面的地都翻過了,屋子裡的東西自然是全部被人搜查過不止一遍,但從表面上看去並無什麼異樣。
便是有什麼改動,第一次來此地的姜覓也發現不了。
她不用驗證也知道以外祖父的技藝,這間書房裡必然有暗格密室,就是不知道那些暗格密室有沒有被人發現。為免被人看出端倪,她不會主動去找,從而暴露什麼痕跡讓那些人發現。
很多東西她都不會動,動的僅是擺在明面上的書箱。挑了自己想要的幾本書後,便回到自己住的院子。
這院子叫藏嬌閣,貼合了徐令嬌的名字。身為徐家的獨女,從一出生便是千嬌萬寵。若不是嫁給了姜惟,遇到了劉氏那樣的毒婦,徐令嬌的人生應該是另一番光景。哪怕是徐家落敗了,憑著自己嫁妝便是和離也能過得很好。
屋子裡淡淡裊裊,一室的溫馨。
她倚在窗前看書,聽著外面風吹葉落的蕭蕭聲,此時此刻沒有防不勝防的算計,也不用處心積慮的步步為營。所有的勾心鬥角都已遠離,竟讓人有種歲月靜好的錯覺。
子規從外面進來,面有焦慮之色。
「姑娘,不好了。」
「何事?」
「外面都在傳你和慎王殿下有婚約。」
姜覓將書放下,好看的眉皺起。
聽子規說那些傳言有鼻子有眼的,說他們的婚約是先太子妃顧妤和徐令嬌在世時定下的,還說當里在場還有謝老夫人。
因著南平王和安國公府私交甚篤,顧妤和徐令嬌在閨中時就是一對好友,兩人私自相談過兒女結親一事也是合情合理,何況還有人向謝老夫人求證,謝老夫人也說確有此事。
「這事未必人人都信吧。」姜覓喃喃。
子規急得跺腳,「倒是有人不信,那些人說謝老夫人之所有說有此事,無非是不希望姑娘你繼續…纏著謝大公子。」
呵。
姜覓失笑。
這不說她都快忘了那謝大公子長得什麼樣子,那些人哪隻眼睛看到她最近糾纏人家謝大公子了。她可不信謝家會為了防著她而說謊,如果不是這個理由,那謝家為何要趟這樣的渾水?
正思忖著,前院有下人來報,說是德章公主駕到。
德章公主人是來了,卻不進國公府的門,而是擺著公主的架子在轎輦上不來,命令姜覓前去見她。
所有人都以為她是來尋晦氣的,因為她對姜覓的態度實在稱不上客氣,甚至可以說是極盡冷嘲熱諷。
轎輦的帘子揭起,她睨著姜覓一臉的不恥。
「幾日不見,你倒是越發的興風作浪,好好的姜家姑娘不當,跑到這里來做什麼徐家的姑娘,真是可笑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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