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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我?」姜惟喃喃著。
是啊。
這樣的他哪裡配得上嬌娘。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自己,正如過去的那個我,以前我盼著父親的關注,希望得到父親的疼愛,可是從來都只有失望。如今我已沒有了期盼,變成了另一個我。所以無論是當年的你,還是曾經的我,其實都已經死去。」
姜覓的話如同迷霧中的一道驚雷,不斷迴響在姜惟的耳邊。明明他應該覺得這般言論荒謬至極,但他心裡卻莫名其妙地認同。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安國公府的,口中不停呢喃著「都死了」的話。
突然一陣風吹來,風中似乎有一絲微不可聞的桂花香。他像是被過去的記憶擊中,茫然地站在路中間。
過往人的認出他來,竊竊私語。
他仿佛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到。
「死了好,死了好。」
有人聽到這句話,大為震驚。
誰死了?
難道安國公府里出人命了?
余氏匆匆趕來,聽到的就是這樣的議論聲。她一眼看到失魂落魄的姜惟,立馬上前來關切相問。
「侯爺,出什麼事了?」
如果徐家真出了人命,不會和侯爺有關吧?徐家死多少人她不在意,甚至還巴不得死光了才好,但不能牽連到她的男人。
姜惟似是在看她,又不像是在看她。
「我死了,死了好。」
那個嬌娘喜歡的他,那個只有嬌娘的他,早已隨娘嬌而去。
余氏被他的話嚇了一跳,「侯爺,你說什麼?」
「沒什麼。」他望向安國公府的高牆朱門,像是瞬間捨去了什麼東西一般,有著說不出來的失落。從此以後他再也不配提嬌娘,也不配再自稱是覓兒的父親。
半晌,他說了兩個字。
「走吧。」
他一離開,門房就報到了姜覓那裡。
話說到那個份上,以後他應該不會再來了吧。
姜覓幽幽地嘆了一口氣,繼續著手中的活計。
徐效進來時,一眼就看到她手裡正在雕刻的是一塊鳳佩,還當她是在為自己置辦嫁妝,便也就沒有多想。
婚期太趕,明面上他們舅甥二人又極是不睦,他也無法親自替外甥女準備嫁妝。好在他將義父的東西留了一份出來,私底下倒是可以貼補一二。
銀票和地契這些東西姜覓都不驚訝,一些造型精美的首飾她也不驚訝,她驚訝的是一個金鑲玉的盒子。那盒子通體用的是白玉,再掐以金絲鑲接而成,其上還嵌著一顆碩大的紅寶石。
單從這盒子的外表來看已是價值不凡,能被收藏在裡面的東西必定是價值連城。姜覓心中已有猜測,打開一看果然正如自己所想,盒子裡的東西正是那支被喻為徐家鎮宅之寶的盛世吉祥三面七層寶塔金簪。
第49章
這支簪子是元祖皇帝所賞, 乃是前朝之物。而造此簪的宮廷巧匠,正是徐氏一族的先人。所以元祖皇帝登基之後大行封賞有功之人,特意將這支簪子賞給了徐家。
哪怕是歷經了近兩百年的歲月, 簪子依舊光華如初。三面寶塔雖同為七層, 卻高低不同形態各異。
她手持透鏡逐一詳看,左為重檐斗拱閣樓塔,每一層都刻有佛語經文,右為密檐浮屠塔,每一層都擺放著佛龕, 佛龕之中的佛像寶相莊嚴。正中間的則是金剛寶座舍利塔,頂尖鑲嵌著一顆碩大光華普世的明珠。
哪怕是放在後世,這支簪子的工藝也堪稱極品。
既然是鎮宅之寶,為何要給她?
她看向徐效, 眼有疑惑。
徐效一臉凝重,感慨萬千, 道:「你是不是想問當年你母親出嫁時, 為何你外祖父沒有把這支簪添作她的嫁妝?」
「母親是外祖父唯一的女兒,他老人家當年沒有把這簪交給母親,想來是有他的顧慮。既然如此, 舅舅為何將此物交給我?」
難道真是因為她是徐家僅存的血脈?
關於這點徐效也不清楚,他只知道義父那日上朝之前特意把此物交給他, 還叮囑了一些事。那時他心中已有不好的預感,卻心懷僥倖地想著義父不過是想替南平王求情, 陛下念在徐家世代忠君的份上想來也不會太過為難義父。誰能想到再見義父時他看到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義父走了, 嬌娘也沒了, 徐家幾百年的傳承就剩下姑娘一人。這東西除了交給姑娘,還能交給誰。
「世事難料, 這東西交到你手上,舅舅才安心。」
不管慎王真傻還是假傻,明面上陛下應該不會動慎王。萬一日後陛下真的朝徐家發難,徐家所有的一切都會被查抄充公,到時候姑娘已嫁入慎王府想來應該能躲過一劫,也能護住這東西。
姜覓也沒有矯情,將簪子收下。
等到徐效離開後,她用透鏡再次細細詳看。
這簪子確實是華美不凡,但徐家底蘊深厚好東西極多,徐令嬌的嫁妝那般豐厚,多這一件東西不多,少這件東西不少。
所以安國公在顧慮什麼?
還有那些黑衣人,他們要找的東西會是此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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