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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他突然感覺一股力道壓上他的肩,直接讓他貼在了門板上。
「真的?」巒語氣帶著玩味,很不正經。
祝子綿後知後覺,自己斷句斷的位置,好羞恥。
他忙把手裡的藥拿高了些,正色地接上句:「藥!我來給你,上藥。」
巒站在綿的身後,在綿看不到的地方,嘴角的弧度更加明顯。
原本,他心裡是真不痛快。為了綿,自己的名聲不要了,面子不要了,忙得暈頭轉向還得操心他被人算計,結果他居然翻舊帳,吃十幾年前的陳年醋。上哪兒叫屈去?
但綿用幾個不經意的小舉動,就讓他很想笑。這個人於他而言,簡直是傷心時一顆百試不爽的特效藥。
大概是不想讓綿覺得自己那麼好哄,巒快速整理表情,從綿手裡奪過藥,硬邦邦地說:「謝了。」
說罷他便轉身自顧自地走開,坐到了床上。
祝子綿也轉過身,這才環顧了一下屋子,心裡不禁唏噓起來。
這屋子和他離開時並沒有什麼兩樣。
他曾經睡過的床還在,床邊燈柱上的手銬還在,甚至他磕瓜子時用的mini垃圾桶,也在原來的位置,不曾改變。
他看著眼前的一切,失了神,好像自己從不曾離開過。
趁祝子綿發呆的時候,巒已經打開藥盒子,把藥取了出來。
他懶散地瞟了綿一眼,問:「你還有什麼事?」
說著,巒已經把藥打開,準備自己給腳踝上藥。
祝子綿趕緊走了上去,奪過巒手中的藥說:「我來給你上。」
巒歪起頭,嘴角微微勾著,有那麼點惡作劇的意思。
祝子綿被瞧得不自在,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話好像又沒說全。只好再補充了一次,「藥。我是說,我來,給你上藥。」
巒倨傲地把頭扭向一邊,「為什麼啊?我自己又不是不可以。」
祝子綿有些詞窮,事實如此,腳踝上的傷,上藥真不必麻煩別人。
他不得不使勁想,說個什麼理由好。這時,廚房傳來了嘀的一聲響。
祝子綿立刻找到表現機會似的,一邊說著:「你別動,我來。」一邊向廚房走。
進到廚房,他發現原來是吐司機里的麵包吐司熱好了。
巒從來沒有這麼晚吃過東西,莫非——
祝子綿反應過來,巒今晚可能急著找他,晚飯都沒有吃。這讓他心裡的愧疚感又上了一個等次。
他忙把吐司夾到盤子裡,討好地給巒端了過去。正好藉機說:「你吃著,我來給你上藥。」
巒輕飄飄地掃了一眼吐司,卻不伸手接。輕聲輕氣地來了一句:「我要吃三明治。」
祝子綿:嘿,撒嬌是吧?行,給你個機會,看在你為我受傷的份上。
於是,祝子綿端著吐司回到廚房,找出開袋即食的火腿片和西紅柿。打算做個最簡單的三明治。
好歹他給巒當了幾個月的幫廚,這個難不倒他。
不到五分鐘,他便把三明治端到了床上,心想這下就沒問題了嘛。
「你吃著,我給你上藥。」祝子綿又笑著說。
巒看了一眼三明治,依然沒有抬手接,表情上還不太滿意,「總得配點喝的吧。」
祝子綿想起巒是有這個習慣,以前三明治都是當早餐吃,會配小半杯咖啡。但今天都這麼晚了,喝咖啡不合適吧?
他撓撓頭,試探地問:「那我給你熱杯牛奶?」
巒撇了下嘴,還是不太滿意,想了片刻後,他說:「喝紅酒吧。」
「哦——」祝子綿應了下來,心說都這會兒了,簡單吃點得了,還搞什麼儀式感。
不過,他很快猜到巒是故意在使喚他。雖然明知如此還乖乖聽話,有那麼點小小的委屈,但想到巒為他做過的種種,他覺得那點委屈還可以消化。
祝子綿開了瓶紅酒,找出紅酒杯,倒出一杯和三明治一起放到餐盤上,然後乖乖巧巧地給巒端了過來。
巒整個人坐上床,背倚著床頭,雙腿舒展地放在床上,終於接過餐盤開始吃了。
祝子綿就坐到巒的腳邊,小心地把藥塗抹到巒的腳踝上。
看著腳踝上紅腫的區域,他心無雜念,但著實有些心疼。手指在那裡不停轉圈,不太敢確定要多大的力度合適。
於是餘光向巒看去,就見巒表情不算自在,吃東西的動作也極不自然,有一種強忍的即視感。
「疼嗎?」祝子綿不禁問。
巒搖搖頭,他不好意思說,疼倒是不疼,就是有點癢。而且是從內心深處湧上來的一種撓不到的癢,比疼還不好忍。
巒不得不把腳挪到了一邊,躲開了綿的手。
他迅速掩飾好情緒,語氣挑釁起來。「今天的你好反常啊。這麼聽話,不會又想著什麼壞招,要拿我把柄吧。」
祝子綿趕緊搖頭,「沒有沒有。」
巒嗤笑一聲,「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祝子綿無辜地眨了眨眼,繼而他翻著眼認真思索起來。
思索了片刻後,他煞有介事地說:「盜是沒什麼想盜的。」
所以--是奸嘍??
巒沒想到綿能這麼答,還配著一臉誠懇的表情,一個沒防範,他嗆出了一口紅酒。
第128章 我就綠茶了你看著辦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