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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衝出小區的時候,突然想起忘記問巒,像他這種沒有身份的怎麼結婚,腳步不由頓住。
可轉念一想,巒一直就知道他沒有身份啊,不是也準備過求婚戒指嗎?
看來楠說得沒錯,以巒的家勢背景,那些都不是事兒。
如此想了個小插曲,祝子綿繼續蹦蹦跳跳往出跑。
剛跑出小區,他就聽到最近的計程車鳴了一聲。他猜一定是良叔接了巒的消息,要送他回家。
當下也不拒絕,立刻跑過去上了車。
良叔一眼便看出他小子滿面春風的,邊發動車邊開始打趣:「怎麼了?求婚成功了?」
祝子綿驕傲地揚起頭,「誰向他求婚了?我們談工作。」
良叔笑得玩味,意味深長地喃:「嗯,談工作好,談工作好,還是談工作風險小。」
祝子綿眼波轉了轉:難道談戀愛風險很大嗎?
他思緒一轉,將自己臉上那不值錢的笑收斂了一些,側過頭十分乖巧地喚了聲:「良叔。」
「嗯?」
「那個——」祝子綿還有些不好意思,「就是,您了解巒的父親嗎?」
良叔笑著挑了挑眉,「哦?準備見家長啦。」
祝子綿臉一紅,「不是。」
他稍頓了頓,見良叔不再說什麼,只好繼續扭捏地問:「那,巒的父親,對他的伴侶有什麼要求嗎?會不會,因為什麼不同意?」
良叔忍不住哈哈笑,像在笑話一個猴急入洞房的小孩兒,直把綿笑得臉通紅,才緩緩收斂。
然後笑意消退後,良叔的臉上泛出一絲擔憂,他的語氣儘可能隨意,可聽上去還是挺沉重的。
「當然有啊。」良叔說,「他父親喜歡從小看到大的孩子,這樣的孩子知根知底,放心一些。」
祝子綿有些萎靡,「就像蒼嗎?」
良叔點了下頭,不否認,「如果不是蒼一直堅持要等巒的心理疾病醫好,可能巒的父親早就讓兩個人結婚了。」
祝子綿條件反射般酸了一下,不過馬上就釋然了,「良叔上次不是說,巒和蒼已經不可能了嗎?」
良叔惋惜地嘆口氣,「是啊,蒼出了車禍以後,身體大不如前了。」
祝子綿聽得一愣,「巒的父親對身體健康要求這麼嚴嗎?」
「對啊。這一方面,非常嚴。」良叔說得十分嚴肅,斜眼掃了綿一眼,似乎是要看綿的反應。
就見綿拖著腮凝神思索著,看上去對於能不能過巒父這一關,還挺認真的。
良叔沒判斷錯,祝子綿確實上心。他仔細地回想了一下自己的體檢報告。
想當初他是從貴族膠囊里在結婚當天逃婚出來的,結婚前也是乖乖做過婚檢的。啥毛病沒有啊。
他覺得他要是再通不過巒父的認可,就沒人能了。
想到這裡,他神情放鬆了一些。又問良叔:「沒什麼遺傳病,傳染病,是不是就可以了?」
良叔諱莫如深地搖搖頭,帶著點挑釁的笑意斜掃他一眼,說:「要潔身自好。」
祝子綿神情稍滯,轉念就想明白了,也對啊。在這方面,巒的父親對巒都那麼苛刻,那當然也希望巒的伴侶也一樣啊。
難怪巒父對蒼那麼中意,誰不知道蒼是坊間盛傳的禁慾男神。
但是——我也不差啊。
祝子綿嘴角有點得意。怎麼說也是從貴族膠囊里出來的人,在貴族的清規戒律下,他何止是潔身自好,那認識巒之前,他都不知道男人和男人還能結婚呢。心靈都純潔得很。
想到這些,他不禁覺得自己和巒是天賜良緣,好像自己從出生就是為了和巒碰面。
臉上的笑意越發濃了,想收都收不住似的。
良叔在一旁時不時地看他,也輕鬆地笑了出來,「樂什麼呢?嘴唇都快樂裂開了。」
祝子綿不好意思地閉緊嘴,卻把唇抿出了一條好看的弧。
良叔露出長輩的慈愛,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喝點飲料吧。」
祝子綿順著良叔的目光,看到兩座之間放水的小槽里放著一小瓶飲料,還是新的沒打開。
他拿起看了看,是一款藍莓汁飲料。
祝子綿頓時做了個吞咽的動作,真覺得更渴了。
「那我喝了,謝謝良叔。下次我請你喝飲料。」
良叔隨意聳聳肩,「好啊。」聽到綿大口大口的咕咚聲,他若有意若無意地看了綿一眼。
沒一會兒,祝子綿要到了,他禮貌地問良叔,是不是還要回巒那裡去。
良叔佯怒地回他:「想什麼呢,臭小子,我不用下班的嗎?送你都算加班了。」
祝子綿嘿嘿一笑,他已經很久沒有和長輩插科打諢了,莫名有種在父親身邊的親切。
他調皮地吐了下舌頭,「那良叔慢走,路上小心哦。回頭找巒要加班費。」
「快走吧你!」良叔被逗笑了,一直目送著綿消失在視野中。
待他再發動車時,不自禁了吹了個口哨。看起來,他今天的心情也和綿一樣,格外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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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經深了,路上沒什麼車。良叔一路直行,十多分鐘後,來到了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休閒會所。
一進門,報了姓名後,有侍應生直接把他引到了單獨一個包間。
推開包間的門,正立在窗邊夜景的巒父幽幽轉過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