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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祝子綿的心裡話。且不說他剛大病一場,就是身體的最佳狀態下,他也覺得自己打不過巒。
巒長得是精緻,卻是那種沒有易碎感的精緻,反而有一種無堅不摧的韌性揉在裡面,讓人望而生畏。
祝子綿打心裡覺得,像巒這樣的奴隸,真沒必要這麼防著他。
可是巒沒有改主意的意思,依然不說話,倒像是嫌祝子綿話多。
他不耐煩地瞥了祝子綿一眼,便轉身上床熄了燈。舉措與神情都在表達同一個意思:我懶得理你。
祝子綿於黑暗中沒好氣地扁扁嘴:我發誓,這是我見過的最無禮、最討厭、最放肆的奴隸了。
不出所料,祝子綿這一夜睡得很不好。沙發不夠長,一隻手還不能動,幾次淺睡著了,微微一個翻身就能被手腕上的勒疼弄醒。
反反覆覆折騰到快天亮,他才終於習慣了被束縛,睡到不醒人事。
巒起床後,沖他「餵」了兩聲,他沒反應。巒解開他的手銬,他依然沒反應。
巒在廚房忙了許久,做了鬆餅,熱了牛奶,一直到吃完,祝子綿還是沒有要醒的跡象。
巒站在沙發旁,糾結地看了祝子綿好一會兒,到底沒有叫醒他。在餐桌上留下幾塊鬆餅,便獨自離開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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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巒臨時改了行程,推掉了公司里的一切工作安排。不為別的,只為撿回來的這個人有些麻煩。
原本,他以為就是舉手之勞,等這人燒退了送回家就好。但燒失憶了?這讓他覺得匪夷所思。他需要聽聽專家的意見。
驅車四十多公里,他來到了城區郊外的一處偏僻所在。
這裡有一家名為海森生命科技的研究院,巒來這裡找他的昔日同窗兼好友,如今赫赫有名的天才醫學博士——蒼。
不多時,一個身穿白色工作裝,與巒差不多年紀,差不多身高,差不多身形的男人便向巒走了過來。
「嘿!巒。突然來找我是不是要給我個驚喜?」
蒼說著,張開雙臂向巒迎了過來,好像在等巒主動撲上來給個愛的抱抱。
然而,巒嫌棄地挪開視線,不但沒撲上去,反而十分拒絕地後退了兩步。
對此,蒼的眼神里很是無所謂,不過卻誇張地用五官表演著失望,「怎麼?難道你不是來向我求婚的嗎?」
巒呈出一臉懶得開玩笑的疲倦,平靜的回應:「你自我感覺還能再好一些嗎?」
蒼聳聳肩,不以為然,在巒的身邊踱起了步,「說起來,你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我倒覺得我是你的最佳選擇。至少,我會在乎你的感受。」
這句話不長不短,蒼一邊說,語氣也在慢慢改變。變得越來越輕浮,越來越婉轉,最終變成了帶著濃濃欲望的挑逗。
「在乎你的感受」,這幾個字聽上去已經上不得台面。
此時的蒼恰巧踱到了巒的身後,他貼上巒的後背,嘴唇幾乎貼到巒的耳垂,語氣越發蠱惑撩人:「要不要試試看?」
巒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兩下,蒼的話好像在拔他心裡的刺。
他頓覺失態,忙把微微攥緊的拳收進褲兜,迅速整理表情,又恢復出一臉懶於玩笑的倦意,好像對蒼的挑逗已經習以為常,完全免疫。
「讓你失望了,天才博士。」他淡淡地說,「我來是想打聽一件事。關於失憶。」
話一落,蒼原本想在巒的耳垂上咬一下的動作戛然而止,他神色變得不太自然,向後退出兩步遠。
這反應有些超出巒的意料。巒轉過身看著蒼,壓抑著好奇,佯做漫不經心地問:「怎麼了?你沒有接觸到過這種病例嗎?」
蒼的眼神晦暗不明,相較於巒的問題,他更好奇:巒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事。
但他沒有反問巒。在這一點上,他和巒很像,面對意外的東西,有困惑的表現,卻沒什麼求知慾。
稍稍頓了一會兒後,他帶著若有若無的一點笑意,意味深長地說:「最高管理司的事情,作為良好市民的你,最好不要打聽。」
【作者有話說】:綿:我就隨口扯個謊,你真不用這麼在意。
第4章 他想餓死我
祝子綿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他是餓醒的。腹內空空,想吃一頓燒烤大餐。
但他在屋子裡能找到的食物,只有桌上的幾塊鬆餅而已。甜絲絲地下肚之後,讓他對葷素搭配的正餐更加期待。
可說屋子裡沒有食物,也不準確。
冰箱裡很滿,有新鮮的蔬菜,但沒有能生吃的。各種肉類也挺全,都需要烹飪。總之沒有開袋即食的熟食留給他。這對祝子綿來說,跟沒有一樣。
而巒在飲食上似乎格外自律,滿屋子沒有任何的零食充飢。
祝子綿委屈地蜷縮在落地窗旁,像一隻等主人回來投餵的貓。
此時,正是晝長的夏季。可如此長的白晝完全被夜幕籠罩時,巒還沒有回來。
路上的車都不再擁擠,祝子綿覺得自己快要餓暈了。這才恍惚中聽到了電子鎖開啟的聲音。
「你怎麼才回來?」祝子綿站起身,脫口而出的話里有幾分居高臨下的埋怨。
巒看著祝子綿,神情稍頓,跟著感覺很可笑似地冷嗤了一聲。
他一邊換鞋,一邊說道:「怎麼,我的行程需要配合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