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頁
大概是怕自己掉下來,綿摟巒摟得很緊,兩腿夾在巒腰上,也夾得很緊。他甚至把頭緊貼在巒的脖頸邊,讓溫熱的呼吸不停拍打上巒的臉頰。
巒心旌搖晃起來,這不能不說是一種勾引,但巒不敢動那個心思。
還是那條戀愛守則:當一個人失戀的時候,你趁虛而入,只能點到為止。
-
不多時,兩人上了車,巒系安全帶的時候掃了一眼車內錶盤上的時間顯示,已經是周一,天一亮綿要上課的。
「對了,今天周一,你是要回學校,還是——」巒一邊問一邊看向綿。
綿迎上來的目光像是看到母豬上樹,「你嫌棄我!」他火氣又上來了。
巒愕住:「……我沒有。」
綿眉一挑,「剛才我明明和你打過賭,他們倆要是一個屋睡,今晚我和你睡,怎麼?我願賭服輸,你不想要我了?」
巒回憶了一下,好像是有這麼個賭,當時他腦子裡亂糟糟的,也就那麼一聽,根本沒在意。沒想到綿自己提起來。而且這勢在必行的語氣,明擺著不是提一嘴那麼簡單。
巒收回視線,心思沉重地說了一個字,「好。」
車向巒新買的公寓開去,這一路上,綿一直看向車窗外,沒有說話。巒也沒說,兩個人的表情里都沒有喜悅的成分。
儘管表象上,巒算抱得美人歸了,而且這個美人相當主動,甚至可以說是引誘。但這並沒有讓巒喜悅。
他明白,一個人難過到極點,就會發現性是一種自救的麻醉。
這時候的人最容易卸下防線,丟下原則,純純屈服在內分泌的快感里。
所以對於綿主動要「睡」,巒只覺心疼,他感受到綿的難受,那種無法排解,只能靠性來解脫的難受。
巒一邊開車一邊想,怎麼讓綿好受一點,用性之外的方式。
當然,這對他來說並不怎麼傷腦筋。
他的戀愛經歷里,隨便搜幾個劇本就能搞定。
最簡單就是把對方灌醉,等對方酒醒,發現有人守了他整晚卻什麼都沒有做,就會有一種被捧在手心的感覺。這樣不止會好受一點,兩人的感情還會快速升溫。
可是巒想起自己家裡沒存什麼酒,他搬過去不久,這段時間也沒怎麼購物。這招不行。
或者,就是把對方弄出生病的狀態,然後小心照顧,這樣很容易讓對方新舊男友無縫連接。
這對別人來說不可能,可巒一直有蒼做輔助,想讓人感個冒,發個燒,那就是一片藥的事。
然而,他不當「釣系」好多年,這上不得台面的藥也沒存貨了。
……
巒越想越頭疼,甚至動了點歪念想:綿折騰了一整天,折騰到大半夜,要是直接把自己折騰病了多好?
想到這裡,他趕緊甩甩頭,這是幹什麼啊?怎麼詛咒上了?自己可越來越綠茶了。
-
一直到車開到家門口,巒也沒搜出一個好方法,即能讓綿好受,又不必真「睡」。
關鍵是,巒下車的時候,覺得有些頭暈,想到家裡的大床,他只想睡,不想睡。前一個睡是字面意思。
但顯然,「金主」要的睡,沒有那麼簡單。
一下車,綿也不急著拿行李,直接撲到巒這邊,「抱我上去,我累了。」
巒眼波微轉,累了好,能累到睡著更好,能在我懷裡直接睡著更更好。
於是他沒一句話,抱起綿向電梯走去。
離電梯口還有那麼十來米,巒開始喘,他感覺綿比以前重了,抱在懷裡和從前不一樣。
他不想讓綿聽出來,只好儘可能壓制著自己的呼吸,想讓自己雲淡風輕一些。
可綿到底聽出了異樣,「大叔,累了?」
巒確實感覺累,他想起哲調侃他的話,也不能說因為年紀大了該養生了。而是他幾乎「災後重建」的身體,確實得好好養養才行。
勞累,奔波,熬夜,現在的巒累得眼前都開始模糊。
可儘管這樣,巒依然嘴硬,「不累。」
不累?不累的話,這種呼吸聲就耐人尋味了。
綿思忖片刻,把胳膊繞到巒頸後,唇直接貼上巒耳垂,聲音變酥軟,「那大叔是急了?」
巒:「……」我看是你急了。
好在這時進了電梯,巒再堅持了一會兒,堅持到了進家。
他將綿放到床上,綿依然不鬆開纏住他脖頸的手臂。
這讓巒不得不支在綿的身體上方,這一幕似曾相識。巒透過綿的眼,看出來綿收不住的欲望。
巒沒別的辦法了,只能靠言語勸,「綿,今晚不行。」
「為什麼不行?」
「你未成年呢。」
「放心,我不會拍照威脅你。」
還真是不得不說,失憶後的綿,偏執得厲害。
巒只好用力掙脫開了綿的手臂,直起身來。他站在床邊,正色到真像為人師表。
「綿,我知道你是太難受了,所以才有這樣的想法。但是你該清楚,金主只是一個玩笑,我不是你用來發泄的寵物。你也不能這麼作踐自己,不能因為失戀就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
綿聽得泰然,沒什麼觸動,他也站了起來,僅隔數寸的距離與巒對峙,似笑非笑,「大叔,幹嘛講這麼多大道理?不能做就直說,你是身體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