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巒兩隻手支在門上,把綿禁錮在中央。
這普通餐館的洗手間,格子的空間實在過於狹小。巒不需刻意,也不得不與綿維持在一個能聽見彼此呼吸的距離。
「你想我怎麼做?」巒輕飄飄地問。
祝子綿聽巒不像發火,感覺還有商量的餘地。
他想了想,大著膽子說:「能不能,假裝我一天男朋友,只此一天,別讓我在朋友面前出糗。」
巒的頭微微歪起,感覺就是:你想得美。
說出的話果然也不算同意,「我們的合租約定里,也不包括租賃男友啊。」
祝子綿面露難色,「那你想收多少錢?」
巒噗呲笑了,「你是不是應該先問問,我租不租啊?」
祝子綿眼波轉了轉,覺得也沒什麼能拿捏住巒的地方,但是感覺巒這人嘴上挺欠,但還是挺心軟的。
於是他可憐兮兮地忽閃起自己有些朦朧的眼睛,聲音軟得不像話。「巒,你就幫我一次吧。你罰我做家務,或者——」
或者什麼,祝子綿暫時想不到,但他突然想到別的什麼,眼眸一亮,欣喜地改了口,「也許以後,你也有需要誰假扮男友的時候,我也能幫忙啊?」
巒歪起的頭正了,這個條件好像還能談。
他稍往前湊了湊,祝子綿條件反射,儘可能貼在了門板上,把頭扭到一邊,不敢看巒。
就聽巒為難地說:「可是,我也沒當過誰的男朋友啊,而且還是下面那個,我不知道怎麼當,不如,你教教我?」
祝子綿埋怨地眉一皺,心說:我信你個鬼。
不過嘴上稍客氣了點,只說:「你剛才不就當得挺好嗎?還知道撒嬌呢。」
巒若有所悟地哦了一聲,「剛才啊,那是因為你牽著我的手吧。這麼看來,要辛苦你了。你牽著我的手,我就知道怎麼演。你不牽的話,我可能就忘了我還有個男朋友。」
祝子綿大概聽懂了,就知道巒怎麼會輕易放過他?
他微微沉吟了一下,回過頭再度確認地問了一遍:「所以,只需要牽手?」
巒又笑出了聲,故意往前,幾乎要吻,但卻沒有碰到綿,止在了個若即若離的距離。嚇得綿眼睛都閉上了。
接著就聽巒笑著打趣:「那不然呢?你還想做什麼?我這個男朋友是假的,別得寸進尺。」
祝子綿瞪圓了眼睛:到底誰在得寸進尺?明明我才是想「守身如玉」的那個吧。
祝子綿搞不懂這話風是怎麼變到這兒的,居然讓他腦子裡冒出一句惡狠狠的話:你這個放肆的小奴隸,等本少爺哪天真把你辦了,看你還囂張不囂張。
當然這話,祝子綿沒說出口,單是想了一遍就想得他面紅耳赤,想到自己下意識對巒動了這種懲罰心思,羞得面紅耳赤。
他低下頭,把自己放飛的思緒拉了回來,先解決眼前事。
不就是牽個手嗎?那正常禮儀還包括握手呢,不是個事兒。
想到這裡,他向巒用握手的禮儀姿勢伸出了手,「成交!」
巒卻沒與綿握手,而是拿下與綿同一側的手,將綿的手握住,並握成了十指相扣的樣子。
祝子綿嘴角一垂,「不是說,不會當人家男朋友嘛?」
巒神色如常,「我說了,你牽著我的時候,我就會了。」
強詞奪理,祝子綿咬緊了牙。
算了,管不了那麼多了,戲已開鑼,該上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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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手牽手地回到了座位,一直到落座,手都沒鬆開。
楠和朋友們都酸了。
「拜託,知道你倆是一對,也不用這麼明顯地虐狗吧。」
祝子綿嘿嘿笑兩聲,「習慣了。」
幾個聽眾酸得更厲害了,巒不語,只是靜靜地看著綿表演。
楠見巒還戴著口罩,好奇心起,拐個彎問:「你男朋友吃飯了嗎?還要不要加個菜?」
祝子綿現在全神戒備,腦子轉得飛快,一下子就感覺出來楠的關注點在哪裡,絕不是巒餓不餓。
「他吃過了,是吧?」祝子綿對著巒說。
巒輕輕點了下頭。
「還有,他這兩天感冒了,不方便摘口罩,是吧?」祝子綿又說。
巒又輕輕點了下頭。
「他嗓子也啞了,還疼,不太想說話,是吧?」祝子綿繼續。
巒再次輕輕點了下頭。
祝子綿暗中鬆了一口氣,為了防止巒中途變卦作妖,他得把巒的路堵一堵。
不讓巒露臉,不讓巒說話,只需要巒安安靜靜做他的手部小掛件就好了。
只不過他這一系列表現,在楠幾人看來,就是把男朋友看得太死了,生怕被人惦記。
板寸哥先嫌棄上了,「綿,不用這樣吧。咱哥幾個都是會當人的,朋友的男朋友,肯定不會惦記啊。」
祝子綿又嘿嘿乾笑兩聲,「不是怕你們惦記,怕其它人。我男朋友長得可好看了,我怕他把別人招來。」
說到這裡,祝子綿深情款款地看著巒,「你不會讓我不放心的,是吧?」求你了,別再引一幫吃瓜群眾來玩我了。
與此同時,他握住巒的手緊了緊,暗示這句話弦外有音。
巒哪兒能聽不出來?他眼神里笑意明顯,在綿的手背上輕輕摩挲了兩下後,還是輕輕點了一下頭。
兩人這次互動,眼神纏繞的時間稍長,長出了一眼萬年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