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巒的頭稍稍歪了一下,用試探的語氣問:「你會什麼?」
好像顯而易見的傷疤,卻被逼著再次驗傷,祝子綿有一種被戲弄的屈辱感,他把頭扭到一邊,用什麼也不說當回答。
那就是什麼也不會。對於這樣的答案,巒委實也沒什麼意外。
蒼告訴過他,最高管理司也不是隨機抽取奴隸送進貴族膠囊,都是些被管理司評定為廢柴的奴隸,才會被送過去當牛做馬,過著不被當人看的日子。
所以綿但凡能說出一個一技之長,都不會到這一步。
「先睡吧。」巒站起了身,抽出手揣進兜里。
祝子綿有一種被嫌棄了的難受,更有一種使盡渾身解數仍無法自救的難受。
他拽過毯子把自己包裹嚴實,掩飾住自己瑟瑟發抖的身體。沒一會兒,他睡著了,就是眉心依舊緊緊鎖著,好像一開口就是夢話:別抓我走。
巒遲遲沒有睡,坐在不遠處將祝子綿這不安穩的睡眠全看在眼底。手機在他手裡,像一張撲克牌被翻弄了許久。
當時針快要指向十二點的時候,他點亮手機打了一通電話。
「餵?老師。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您。」
【作者有話說】:綿:所以裝可憐還是有用地。嘻嘻。
第8章 我們,談戀愛
這一夜,祝子綿睡得更加不好。被巒晃醒時,有一點起床氣。
不過聽巒說要帶他出去找工作,他一下子精神起來,連同巒帶給他的小傷害都一掃而空。
甚至在心裡還誇了巒一句:這個人看著冷冰冰的,心還是挺軟的。
與此同時,他想到這是他第一次真真正正去體驗奴隸領域,還有些興奮。
忍不住先行設想,設想奴隸領域的生活質量看似與貴族膠囊里雷同,但細節上總該降幾個檔次吧。不然貴族的貴,貴在哪裡呢?
可當他跟著巒坐電梯直接下到地下車庫取車時,眼前所見就開始不停打擊他的設想。
整個車庫裡的車,平均檔次與貴族膠囊里的車相差無幾。
尤其是,當他看到巒的車居然與他家的車是同款高檔車型時,更有一種世界觀被扭曲的感覺。
要知道,他家住的可是三層大別墅,是貴族中的貴族。而巒才住個五十平的大開間而已,根本不像個很有錢的奴隸。
祝子綿想著這些有的沒的,想失了神。習慣性地就走到了車的駕駛位。
這時,巒喊了他一聲:「你想坐哪兒啊?當自己的車了?」巒的語氣有些譏誚。
祝子綿這才驚覺自己走錯了位置,他難堪地抽了下嘴角。
實話說,他還真把這輛當成自己的車了。在貴族膠囊里,他幾乎天天都要開著同款車兜個風。
這時,他思緒斗轉,突然想到了什麼,驚喜地對巒說:「對了,我會開車。」
巒稍頓了一下,臉上的譏誚之意更濃了幾分,「誰都會啊。只不過不是誰都買得起車罷了。」
怎麼可能誰都會呢?貴族膠囊里明明很多女人都不會開車。
祝子綿覺得巒是故意在打擊他。配著巒那鄙夷的神情,更讓他往這個角度想。
帶著這口怨氣,他一上車就一直看窗外,餘光都不掃巒一眼。
窗外人流如織,店鋪林林總總,與他熟悉的街景一般無二。來來往往的人,從穿著到氣質也都熟悉至極。
好像這裡隨隨便便一個奴隸過的日子都和貴族相差無幾,這讓他越看越失望。
但他又總覺得哪裡不對。好像有一處不同,十分明顯又說不上來。
故而,他的眉頭越擰越緊,待車行進了好一會兒,他才忽地恍然意識到:對了。這一路上怎麼都沒見到女人?
他帶著這個疑問再仔細確認了一段路,確確實實沒有一個女人。
祝子綿猶豫地偷看了巒一眼,想問,又怕問了會暴露他貴族的身份。可不問,他心裡又癢得厲害。
琢磨再三,他想到一個自以為聰明的問法。
「巒,如果你想結婚的話,怎麼認識你的另一半呢?」
巒的車稍稍淺剎了一下,腦子嗡了一聲。
其實這一路上,他餘光一直瞧著祝子綿,把祝子綿臉上的疑惑、糾結、欲言又止,都收在眼底。
他心裡還在猜,綿到底被什麼攪得心神不寧。結果半天不開口的綿,一開口竟問出了這麼個問題。
在巒看來,這個問題多少有些曖昧的試探意味了。
「總不會是撿來的吧。」巒反試探一句,言外之意,反正不是你。
祝子綿當然也聽出來這層意思,他想:廢話,當然不是我。我是男的,都給你看過了。
「所以呢,到底要怎麼認識?」祝子綿繼續追問,臉上的期待頗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巒納悶了。以前也不是沒有人拿類似的問題試探過他的心意,基本上他甩出一句暗指「你我不可能」的話,就可以結束這個話題了。
但綿怎麼還在問?
巒本不想答,可是見綿緊盯著他的眸光太過迫切,不答好像翻不過這篇,只得無奈地乾笑了兩聲,敷衍道:「如果我說,會有人送來一批讓我選,你信嗎?」
信!怎麼不信。祝子綿立刻露出恍然狀。他覺得他懂了。
奴隸領域的女人是不允許出門的。養到成婚年紀被人當商品一樣挑選。然後嫁過去就是生育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