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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下頭,迎上杜菀姝在黑暗中也清亮的杏眼。
這事好像不該同自己的妻子說……吧?雲萬里不太確定,下意識覺得杜菀姝會生氣。
但見她這幅好奇的模樣,也不像是醞釀火氣。想了想,含混其詞反倒是顯得他心虛,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宋將軍死後,新調來的姚知州想把女兒許給我——人家姑娘不太願意,我那時也是過的渾渾噩噩,沒這方面心思。」
話到最後,向來沉著的雲萬里,語氣中帶上了過分的鄭重。
越是鄭重,越顯著急。
連杜菀姝能觸及到的脖頸都隨著言辭不自覺地繃緊,他這幅如臨大敵的模樣,叫杜菀姝失笑出聲。
怕是直面馬熊,他都沒這副模樣吧。
「嗨呀。」
杜菀姝心生幾分逗弄他的意思,故意拖長尾音作苦惱狀:「那明日到了蘭州,豈不是就要見面了。」
雲萬里:「…………」
他好不容易鬆開的眉心又擰了起來。
杜菀姝的語氣分明帶著幾分揶揄,可平日敏銳的武人卻像是沒察覺出來般。他沉思片刻,再次強調道:「當年就已拒絕此事,姚知州也是個懂眼色的人。若你怕為難,我來想想辦法。」
這還能怎麼想辦法,難道還能不與知州見面麼!
她就是隨口一說,雲萬里竟正兒八經考量上。見他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樣,杜菀姝實在是沒忍住,噗嗤笑出聲。
「三娘不吃醋的。」
杜菀姝笑著說:「只是覺得夫君連西戎都不怕,卻怕三娘為難,我看著心裡歡喜,就想取笑夫君一番。」
說著,她又往他懷裡湊了湊。
「隔了這麼多年,知州的掌上明珠勢必也嫁了,」她說,「夫君不用擔心。」
她的杏眼微微向下,彎成天邊的新月。水波流轉的眼眸里,純粹的快樂都要順著那月勾流下來。
雲萬里見她這幅笑顏,真是有多懊惱都說不出來。
懷中香()溫()玉()軟,笑聲震顫,顫進他的心尖。
該死!
他忍了忍,還是沒能忍住,俯下()身捉住那帶笑的唇瓣。
笑聲戛然而止,被雲萬里含到了嘴裡。杜菀姝叫他這突襲吃了一驚,喉嚨里發出小小的驚呼,而趁著她微微張口的功夫,在馬上與西戎無數次對敵、捍衛家鄉的將軍,竟也成為了攻城略地的侵略者。
逡巡、探究,如抓住獵物的獸,一遍一遍舔()舐著,品嘗著。
熱氣升騰,蒸得杜菀姝雙頰通紅。她停留在雲萬里後頸的手向下挪了挪,纖細的指尖探進的衣領里,落在他的棘突處,又沿著脊窩向下。
肌肉的紋路清晰可查,隨著她的碰觸不自覺地緊繃又放鬆下來。
一吻結束,杜菀姝紅著臉,騰出只手,抓住了雲萬里的衣衽輕輕向外扯了扯。
「夫君,」她微微低著頭,「三娘還冷,能給三娘暖暖麼?」
「……」
雲萬里咬緊了牙。
他之所以連續巡夜,一則是要身先士卒,二則……就是怕現在這幅場面。
行軍路上條件嚴苛,馬車周圍還歇著不少兵卒。他一靠近杜菀姝就心()猿()意()馬,更遑論她一雙手還止不住亂碰亂摸。
罷了,暖就暖。
但凡是個人,這也忍不住的。
雲萬里心一橫,乾脆扯開杜菀姝的腰帶,寬大的掌心探了進去。
沒了布料,體溫再無阻隔。
縱使不圓房,那……摸一摸總不會招致有孕。
肅州的夜裡很冷,但馬車之內卻是掀起熱浪。
…………
……
轉天上午。
三千兵馬抵達蘭州,早早得了信的姚知州,居然親自帶人出城迎接。
府邸早已備好,兵卒也暫且安置妥當。雲萬里與杜菀姝迅速沐浴用飯後,又歇了半日,姚知州才再次到訪。
「時間還是緊迫了些。」
姚竹年過四十,其貌不揚,但看氣度和姿態是個相當體面的人。他還是有些遺憾道:「雲將軍該派人早早報信才是。二位今日先行休息,等明天我夫人再帶雲夫人熟悉熟悉宅邸和蘭州環境。」
杜菀姝聞言,感激頷首:「勞煩知州與夫人了。」
雲萬里卻是直奔正題:「戰事怎麼樣了?」
姚竹的臉色頓時不太好看。
「西戎來得太快,」他回道,「王將軍已整理好兵馬,將他們拖在了武威。」
武威?
別說是雲萬里,連杜菀姝的神情都凝重了起來。到了武威,這不馬上就到蘭州了嗎。
雲萬里闔了闔眼。
「姚大人,」他問,「蘭州城內,還有多少兵?」
「兩萬。」
姚竹趕忙回答:「王將軍那邊,約莫還餘三萬左右。」
「西戎來了多少人,你可有數?」
「光是騎兵就兩萬,漢兵和戰俘更是兩倍有餘。」
「兩萬騎兵?」
這般數字,反倒是叫雲萬里挑了挑眉梢。
往日西戎來犯,都是挑著秋末初冬來,眼下初春,馬草剛開始長。這過了一冬天,西戎騎兵的糧草供得上麼?
有些不對勁。
雲萬里心中迅速有了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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