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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視著二人的背影,杜菀姝久久不言。
站在一旁的觀月忍不住,一聲嘆息。
「嘆什麼氣?」
杜菀姝收回視線:「走吧,回竹樓。」
說著,她抬頭瞥了一眼湛藍的晴天。
天氣甚好,也不知狩獵的情狀如何。
…………
……
同一時間,延歲山內。
越往山內走,周遭環境越發幽靜蔥鬱。殿前司將軍趙正德勒停馬匹,一面擦汗,一面不住拍打著脖頸之間,以防蚊蟲叮咬。
「都走了一個時辰了,」趙正德嘀咕,「還要走多深吶?」
話音落地,樹林後頭,趙押班匆忙趕過來:「三哥,官家要你停下。」
趙正德頓時來了精神:「可是要打道回府?」
官家出獵,殿前司自然要打先鋒。這跟著官家一齊出來的,不止有武將、護衛,還有諸多勛貴家的公子——以及多出來一個分外顯眼的劉家娘子。
往年田獵,也就在別苑附近獵鹿殺兔,意思意思完事。
這次往山里走這麼深,趙正德擔著責任呢,心理沒譜。
「屬下……不知,」趙押班為難道,「回去看看吧。」
「走。」趙正德調轉馬頭,「官家肯定是準備回去了!」
雲萬里尾隨其後,聽到趙正德的話,不著痕跡地擰起了眉頭。
但他並未多言,而是催動胯()下戰馬,緊跟著折返。
大批人馬,停留在南山的山腰處,再往上地星變得分外陡峭,樹林、草叢越發茂密,馬是不可能上去的。
殿前司的人剛從北邊回到山腰的位置,就看到一小隊京城府的將士從南山上面徒步下來。
「回官家。」
打頭的將領看著分外年輕,出言稟報:「山上確有馬熊的蹤跡。」
話音落地,諸人大嘩。
這山下就是皇家的別苑,按理來說,馬熊不該到有人煙的地方才是。
許是兩年不曾田獵,以至於遠離別苑的地方疏於管理,茂盛的樹林引來了馬熊棲息。
「好!」
京城府將領稟報之後,馬上著一身紅袍的壯年男子一聲大喝。
他看起來接近而立之年,容貌秀麗、膚色白皙,唯獨那一雙鳳眼生得頗為狠厲。這正是當今官家、大雍的皇帝陸暉。
陸暉迫不及待道:「傳言說延歲山上來了馬熊,果然沒騙朕。走,隨朕去獵熊!」
說完他就要翻身下馬,竟要親自帶人步行上山打熊去。
趙正德聽了臉色大變。
他幾乎是連滾帶爬地下馬上前,單膝跪地:「官家不可!官家萬金之軀,怎能以身犯險?」
「哦?」
陸暉的臉色變了變,興致高昂的鳳眼陰沉下來。
他看向趙正德:「趙將軍的意思是,我定然會犯險?」
趙正德抖了一抖。
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但今天就是他人頭落地,也不能讓官家親自上山。
萬一出個好歹,那就不是自己死的問題了。
「末將的意思是,」趙正德磕磕巴巴,「是,是——」
中年將軍「是」了半天,也沒是出一個好歹。
到最後,一聲來自陸暉身後的笑聲,接下了話柄。
「官家,趙將軍說的也沒錯。」
陸暉扭頭,看向身後之人。
是名中年士子,著文士袍,一張國字臉端正且坦蕩,個子高挑且挺拔,走上前來,可稱一句器宇軒昂。
觸及到男子的臉,雲萬里不禁挑眉。
「高丞相竟也要攔我?」陸暉不悅道。
出列的正是丞相高承貴。
高承貴搖了搖頭:「是,也不是。官家要獵熊,那是誰也攔不住。只是臣以為,我大雍王朝,最好的將士男兒,今日皆在。這些個好兒郎可都是官家的,何苦官家自己親力親為啊?」
陸暉一想,確實是這個道理。
前兩年又是洪澇、又是民反,搞得陳暉煩不勝煩。今年勉強算是風調雨順,可以出來田獵了,聽說山裡有熊,陸暉肯定不能放過。
獵熊,是為了彰顯他威武能幹,有勇有謀。
但他威武能幹做什麼?還不如讓底下人去,這樣傳出去,則是他大雍的人武力高強,顯的也是整個大雍的將士身強力壯。
「高丞相說得對。」
陸暉選擇讓步:「有誰要自告奮勇的?能將馬熊獵回者,朕賞千金!」
官家的話落地,周遭陷入了瞬間的沉默。
這——誰也不敢貿然出這個頭。
要是狩獵野豬,哪怕是郊狼,仗著人多勢眾,去就去了。最差也不過是聲勢浩大,豬狼跑了,獵手空手而歸。
但獵熊又是另外一回事。
步入深山,去不了太多人,而且他們還得下馬步行。其中危險,無異於上前線。
一時間,無人敢言。
寂靜蔓延開,就在陸暉再次拉下臉色之前,一道凜冽聲線打破林間沉靜。
「卑職願往。」
陸暉轉頭,只見趙正德身後,站出來一名瘦削高挑的陌生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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