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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男子聞言眼珠半轉,雙眸似不懷好意些微一眯,垂眸窺她。
「先不忙,叫人盯緊些,別讓她瞧出破綻來。」赫氏抬手阻了他未言出口的心思,轉而諷刺冷峻一笑,攬衣起身與那青了水榭往府中偏廳過去,姿態清冷端華,腰間銀鈴輕盪,似個仙女一般窈窕,言辭卻頗為不滿道,「咱們還是先去會會那位五皇子的信使吧,霍長歌昨夜才到,姚啟順現下便已收到風聲來了,姚家動作倒是快。」
「這涼州地界,就快姓姚了。」
*****
偏廳之中,正有一弱冠少年負手背身而立,身材俊挺修長,又生得精緻漂亮,唇紅齒白,一雙桃花眼往四下一挑一斂,便自有一副風流架勢。
他著一身衣襟下繡綠羽孔雀的錦袍,額前懸一顆指肚大小合浦南珠,光華流轉,腰間別一把鑲金嵌玉寶劍,端得是氣宇軒揚模樣,不可一世姿態。
「姚公子久候了。」那赫氏公主入了偏廳便往主位坐下,遙遙受過姚啟順恭敬一禮,挑眉與他冷淡一笑,卻是明知故問道,「正午暑氣正盛,公子可是有急事相告?」
「卻有急事,只非相告,而是相詢。」姚啟順聞出她話中不滿深意,眯著一雙桃花眼卻笑得風流,刻意壓著嗓音低聲發問,不似詰責,倒像調情一般,「公主既是私下接了那北疆郡主入府,怎也未曾知會姚某一聲?將盟友如此蒙在鼓中,也未免太不坦誠了吧?」
「本宮與那郡主相約在先,與你家主子會盟在後,只前個兒買賣做得拖延了些……」那公主涼涼一笑,略帶譏諷,漫不經心卻又理所當然,「更何況,既是打開門來做買賣,多人出了價,那便合該要競價……」
「公主這話甚麼意思?」姚啟順眉目含笑,眸色卻已見明顯慍怒,「是意欲毀約不成?」
「姚公子急甚麼?並非毀約。」那公主與他冷淡一笑,略帶興味道,「今日便要勞煩公子著人往中都去上一趟,與你家主子帶去個有意思的消息,那位北疆郡主非是拆局,而是亦要——入你我之局。」
「……」姚啟順難以置信一滯,「……當真?!!」
那赫氏公主卻是不答,只冷峻覷他,似是不豫他遲疑態度。
姚啟順神色變了幾變,匆忙與她又一拱手,轉身已是走了。
*****
「入局?」
中都,永平宮偏殿,連珣正在廊下狀似悠閒地餵養一隻鸚鵡,聞身後之人通稟,饒有興致輕笑一聲反問。
那鸚鵡生得漂亮,藍頭橙頸翠羽,品相雖瞧著上乘,卻是個啞笨的,教了小半月隻字片語吐不出。
連珣掌心托著粟米隔著籠子逗弄它,神色玩味含笑之中卻又隱著不厭其煩。
「是。」連珣身後那人雖著一身太監常服,肩背挺直,眼神之中卻透出些許行伍之人的機警銳利,顯是喬裝,他與連珣低聲又道,「我家公子原是這樣交代屬下的,下一步要如何走棋,還望殿下示下。」
「走棋?還走甚麼棋?嘶!」連珣掌心猝不及防讓那蠢笨鸚鵡吃食之中不小心啄了一口,叼出了一絲血線來,他霎時蹙眉,眯眸瘮人一笑,「吱呀」一聲抬手開了鳥籠探指進去,攢住那鸚鵡細頸驟然發力。
那鸚鵡只來得及「啾」出一聲,瞬間便被他掐死在了指尖中。
那人:「……?!!」
「你瞧,甚麼東西都會有敢咬你一口的時候,所以斬草除根、永絕後患——」連珣甩開那巴掌大的鸚鵡屍體,任它軟綿綿躺在籠中,悠悠閒閒抽手出來,自袖間取了巾帕緩緩輕揩指間沾染的血跡,側眸與那人笑著道,「懂了麼?」
「……是!」那人駭然一驚後,忙垂眸抱拳,「屬下明白!」
*****
隔日,晨起,天色些微陰沉,厚重雲層遮雲蔽日,狂風大作,似有暴雨要來。
赫氏公主又往水榭之中布了酒菜,著人邀霍長歌前往一敘。
「公主可是已有決斷了?」霍長歌從容於那公主身前落座,正對半池碧蓮於風中泛起波浪,她見那公主竟率先舉杯,與她憑空敬了一杯水酒,輕撩面紗一飲而盡,遂輕聲一笑問道。
「是。」那前朝公主簡短一應,抬眸看她,便欲再敬第二杯酒。
「在下自幼體弱,如今好不容易養得康健,卻是仍飲不得酒,」霍長歌拈著茶杯與她笑道,「便以茶代酒了。」
那前朝公主一雙淡色眸子輕輕一眨,便是允了,沉默飲完一杯,又兀自去斟第三杯,還頗有閒情逸緻得又與霍長歌隔空碰了碰。
涼風灌進亭中,吹得杯口也泛起漣漪。
霍長歌抿過一口清茶,只覺口齒留香,與前日初見那時,二人對飲過的茶水味道別無二致,遂放下心來,只她見那赫氏公主神情不明,心下不安便未多飲,手上遲疑一頓,攢緊茶杯不動聲色覷她。
那赫氏公主始終一副寒涼模樣,不言不語,待飲完了第三杯,方才將手中白玉酒杯輕輕置於桌上,抬眸竟是與霍長歌道:「前日未曾顧上多問一句,郡主與那位三殿下又有何淵源?若是新帝登基,郡主可要新帝留他一條性命?」
霍長歌意外一怔,越發生疑起來,不由蹙了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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